俞大猷声音洪亮,蔡七吓得身子一颤,赶忙收了手,弓腰退到一旁。
胡宗宪高坐大椅,面无表情,看了徐渭一眼。
徐渭微微颔首,领会了胡部堂的意思,捋了捋胡须对汪修齐说道:
“尔虽有功名,但身为囚犯,面见主官,难道也无需下跪?”
作为官场老油条,虽然心里急的要死,希望汪修齐尽快休书劝说汪直,但是这心理施压还是必要的,否则如何让对方言听计从。
作为现代大厂磨练多年的产品经理,汪修齐自然不畏这种小伎俩,抗压耐操那是基本素质。
汪修齐定了定神,冷静回道:
“请问徐师爷,我可有定罪?”
一无口供,二无画押,至少台面上的流程还没有走,汪修齐相信这几位都是要脸的人,不会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徐渭一愣,沉吟片刻,冷声说道:
“你父违反朝廷禁令,私自下海经商,聚集倭寇,为祸百姓,称其为汉奸都不为过。你身为其子,自然罪责难逃。”
汪修齐沉默良久,长叹一声,两含热泪滚滚而出:
“我明朝以孝治天下,子不言父过。父亲为了生计下海经商,违反了朝廷禁令我无话可说,可说父亲聚集倭寇,为祸百姓,甚至是汉奸,我万万不敢苟同。”
顿了顿,汪修齐继续说道:
“敢问徐师爷,有哪一次沿海的劫掠是我父领着倭寇干的?据我所知,父亲组织武装,只是为了保护财货不被劫掠。
去年,我义兄毛海峰还帮助胡大人歼灭了盘踞在舟山的倭贼,今年又把贼首徐海劫掠沿海的兵力、路线等情报传递给了胡大人,这才让朝廷一举歼灭了这群真正的害群之马。
徐师爷,我所言是否属实?”
一句话,惊了三人。
俞大猷坐不住了,指着汪修齐,怒声说道:
“这些事情,你是从何得知,你私通倭寇,还敢说无罪?”
面对这位当世的绝世高手,汪修齐并不惊慌,他朝俞大猷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这位大人,这些事情是义兄毛海峰书信告知的,家兄还告诉学生,去年胡大人邀请他来做客,盛情款待,和他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