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敬想了想,重新爬上椅子,郑重说道:
“首先,这些石油要免费相送,一文不取。
再者,既然少船主喜欢石油,那么我们要把石油的来源、货运的水路、以及原产地的储量等情况摸清楚,算是另一份赠礼。”
“好,那我现在就去找那木材商。”二指起身,风风火火地就往外走。
沈惟敬从桌子上拿起两包吃食丢给麻六,“你也去,把事情都搞明白了再回来。”
“好嘞!”麻六拿着热乎的吃食,满心欢喜,也跟了出去。
……
翌日,都督衙门后堂。
一位虎背熊腰,面容棱角分明的男子朝着胡宗宪抱拳说道:“胡大人,义父临行有过交代,和谈的前提是放了义母和义弟,此事断无商量。”
男子额头上绑着猩红的发绳,脸上麻麻点点,举止之间,有一股肃杀之气。
胡宗宪皱了皱眉,沉吟片刻,郑重问道:“五峰船主真要和谈?”
一听这话,男子豁然起身,指着胡宗宪怒喝道:
“胡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上次过来议事,是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和谈,我回去苦苦规劝半年之久,义父好不容易动了心,愿意和谈,结果你们却是枪炮相迎。
戏耍我也就罢了,结果你们居然不顾道义,还抓了我义母、义弟下狱。
请问,胡大人是要谈,还是要战?”
“大胆!”披坚执锐的俞大猷一拍桌案,出声呵斥:“毛海峰,这可是督府衙门,岂容你放肆!”
毛海峰瞟了一眼俞大猷,冷笑道:
“俞大猷,论武艺我不如你,可要论海战,我能把俞家军打得渣都不剩,你信吗?”
“你……”俞大猷骤然起身,铠甲摩擦声哗哗作响,他长剑出鞘,怒目而视:
“那就试试。”
“两位稍安勿躁,”坐在一旁的徐渭看这情况,也连忙站了起来,他看向俞大猷,规劝道:
“俞总兵,你这是要做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何况海峰兄弟还是我们的朋友,莫要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