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勍扫了天痕一眼,不知是谁,方才说要杀了林金潼以绝后患。
李勍道:“天痕,去给郎中诊金,裴桓,你去鹿鸣观,拿着我的令牌,去寻黄道长来。”
“黄道长么?”裴桓表情一怔,“是,王爷。”他急速离去。
黄道长原名黄秋炀,是个道医,师从医仙石东璧。黄秋炀虽不及他那师父医术一半高明,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名医。
因着裴桓轻功高超,到鹿鸣观倒是很快,可黄道长刚进入梦乡,就被人从床榻拉起旋即一把夹在了腋下。
原先师从东璧先生时,黄道长有幸跟随东璧先生入宫为皇帝诊脉,所以见过长陵王。
他没他老师那么大本事,更没有那么高的心气,见到李勍立刻便要下跪。
李勍阻止:“道长不必,你先来替这孩子瞧瞧。”
黄道长拎着药箱快步走过来,看着床榻上的少年:“多年不见,王爷的女儿都这么大了?”
李勍眉心轻跳:“你先把脉再说话。”
黄道长先号脉,表情先是尴尬:“哦哦,原来是王爷的儿子,失敬失敬,”旋即神色很快一沉,“小王爷这是寒疾入骨,可是去过极寒之地?”
李勍方才道:“他并非我儿子,所经之地我也不得而知。道长,此寒疾,可有疗法?”
黄道长:“哦哦,我又搞错了,老道眼拙了,原来不是小王爷……说回来,小公子体内的寒气,应是遭遇了某种奇冷之地,而且他体内经脉阻塞,乃因他修行心法是至阳之道,正和这寒气对抗,一阴一阳,两者交织,既是祸,亦是福,恰好保住了他的性命。”
李勍看着黄道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黄道长沉思道:“寒疾入骨,非一日可解,但王爷放心,老道定尽心尽力,先为他驱去身上的寒气,再慢慢探查他的内伤。”
李勍摸了一下林金潼的手指,恰如冰雪袭来,传递到他身上。
“如今的房间温如四月,可他的身上依旧冰凉如冬。”
黄道长说:“老道先给小公子开几贴药,其次,王爷放炭盆是明智之举,火乃是至阳之物,可取暖驱寒,另外,太阳也是至阳之物,同样可驱寒。”
李勍锁眉:“所以说,只要是至阳之物,便可缓解他身上寒疾么?”
黄道长点头应道:“一来是寻求至阳之物,二来便是少食寒性食物,不得碰阴气重的事物,也就是说,小公子在寒疾未解之前,不得碰女人。”黄道长头头是道,“还有就是,漠国有一种叫阳金玉的石头,也是至阳之物,不过此物难得,不然若能寻得一件,让小公子时刻佩戴在身上,对他现在的身体也大有裨益。”
“阳金玉……”李勍在回疆就藩,而漠国便在他的藩地更以北的数百里之外。
阳金玉的稀罕程度,他也只是听过而已,此物据说只有漠国皇室才有,因其在日光下变红的特性,被誉为漠国的镇国之宝,外人难以觊觎。
片刻之后,黄道长手持一张草纸,笔下飘飘然写完药方。李勍挥手示意裴桓前往隔壁的药铺取药。
黄道长叮嘱道:“这方子需细心熬煎,药贴分两煎,日上日下各一次。煎完之后的药渣不可丢弃,再续上两炷香的时间,将再煎出的药汤轻轻地擦于公子的四肢百骸,此法可助其驱除体内寒气。”
交代完这些,黄道长提着药箱告辞,裴桓拿着一袋银两相送,天痕则去煎药。
半个时辰后,药煎好,李勍喂林金潼喝了,见他先是咳,旋即眉眼似乎舒展了一些,寒霜也从脸上褪去了,便知道黄老道是有两分本领的。
至于剩余的药汁给林金潼擦身……
李勍扫了他全身一眼,轻轻将被褥掀开了。
天痕见状别开头:“王爷,您当真要自己来么?我去喊个店小二来做吧。”
“也好。”李勍放下药碗,很快,天痕喊来一店小二,小二一听是给一个小公子擦药,有银子拿,便兴高采烈地同意了。
李勍站在一旁,看这那店小二先是看着林金潼的脸庞发愣,旋即是扭头看了自己一眼,才颤巍巍地伸手去剥他的衣裳,先抽开腰带,剥开一道领口,露出那雪白而冰冷的胸口,霎是招惹人。不知是看呆了,亦或者是认出这是通缉犯,那店小二竟伸着手一动不动,想碰又不敢碰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