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还睡觉呢,哪里知道自己拿了什么,他冷不丁被李勍丢下床,屁股摔得疼了,忽地转醒,茫然睁开眼睛看向李勍:“……王爷?我怎么掉下来了。”
李勍气息不稳,一只手压着被角:“出去。”
林金潼愣了一下。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是被嫌弃了——可是林金潼不懂,明明起初认识时,王爷待他可好了,给他银子,让他去跟着梁大人回浙江读书,马车上同他分开两边睡觉,也算是同床共枕过,亲手教他习字,为他上药,带他回府,为何今日这样赶自己走?
还是因为自己认瑞王喊爷爷一事,彻底惹他不快了吧。
林金潼想清楚缘由,却不肯为这事儿向他道歉。自己又没错,李勍生气就生气吧。
睡得好端端的被丢床下了,他也有脾气!
林金潼抱着被褥转身就走:“那我去外面睡吧。”
李勍看他若无其事的模样,还将衾被也顺手拿走了,胸膛起伏不定。
林金潼很礼貌地为李勍关上了门,倒头趴在外间软榻上。
这榻不大,四面没有围屏,漏风,不够软和,睡着还没有王爷的床尾舒服。
林金潼蜷着,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死皮赖脸睡床尾的。
“哎。”
内外间同时传来一声叹息。
李勍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了。
这林金潼不过是无意间摸了他两下,就让他这么大反应,让他不禁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身边该养个人了。
李勍的眸光朝外间门扉一瞥,继而收回。
这小孩若是再大两岁……
罢了,他不好男风,没有那样的陋习。
李勍解决自己的问题后,起身穿好衣裳,从里间走出。看见少年拱作一团在打瞌睡,睡得很香,像是没记仇。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瞌睡虫怎么这么多?李勍并未吵醒他,径直出门,去了瑞王府。
瑞王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李勍在瑞王病榻前头守着,等瑞王醒了,就陪他说了会儿话:“爹,李煦过两日就到燕京了,来看望您。”
瑞王刚醒,还有几分糊涂,然而对这事却语气激动起来:“他……他不能来,他是世子,不能擅自离开封地!”
“是皇上的旨意。”李勍道。
“皇上的旨意,”瑞王一颤,“静声,是……你请的,还是皇上下的旨?”
“是儿子请的旨。”李勍嘴角含着笑,语气始终柔和,怕瑞王生命垂危之际,还在担忧儿子安危,便隐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