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阳怪气太明显,傅司衍浓眉轻折,好气又好笑:“好好的,说什么离婚。”
“明明是你先说那种话。”
舒云念没好气收回手,挣了挣,抽不出来,干脆拿指甲去掐他的掌心,半嗔半怨地瞪他:“你想从我嘴里听到什么,难道想听我说后悔了?”
傅司衍默了片刻,道:“抱歉。”
舒云念怔了下,又听他道:“只是刚才站在你面前,突然想到,如果坚持下去,依旧没有起
色(),接下来的几十年还是要在轮椅上度过≈hellip;≈hellip;
他没把话说尽?()_[((),稍顿,低沉嗓音透着几分自嘲:“小念,我也会焦虑。”
一天又一天的训练,付出时间和汗水,却收效甚微,难免让人挫败。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偏瘫、截瘫患者,训练一段时间后,大都向现实妥协,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继续浪费时间精力去做那些“无用功”。
舒云念也知道这个过程很难熬,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坚持做一件事,总是希望得到回报。
就如减肥的过程很难熬,但看着身材一点点变好,有了正向反馈,也能继续坚持。
打工也是如此,煎熬又受罪,但每个月发了工资,又能撑到下个月。
“如果你觉得太辛苦,不想坚持了,也没关系。”
舒云念反握住他的手,望向他的眸光明亮澄澈:“哪怕坐一辈子轮椅,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傅司衍眼神轻晃:“你不想看我站起来?”
“想肯定想呀。”
舒云念道:“可是,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今天看他训练那么受罪,她都想劝他,不然算了吧,坐轮椅也不是不行,何必每天再遭这个罪。
“反正你只要记住,我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无论你能不能站起来,我都不介意。”
她说着,又故意板起脸,定定看着他:“外人的质疑已经够让我心累了,如果连你都否定自己的话,那岂不是显得我的眼光真的很差?”
车窗外斜斜洒进傍晚金色余晖,落在她瓷白脸庞,宛若镀上一层绯红金粉,娇媚可爱。
傅司衍眸色微深,抬手将她揽入怀中:“知道了。”
舒云念本来也没真想和他生气,现在见他递台阶,也放松肩颈,靠在他怀中。
两人依偎着看了会儿窗外夕阳,舒云念忽然记起前两天在老宅,傅老太太提起的一场晚宴:“奶奶说,傅家和万家是世交,万老太太和万家伯伯对你一向不薄,这回万老太太九十岁大寿,你要是不去,生意场上的利益暂且不提,作为小辈,实在是辜负万老太太的多年爱护和万伯伯一直以来的照顾……”
“我让人备了寿礼,万奶奶会喜欢的。”傅司衍语气淡淡。
“寿礼再重,也比不上你亲自贺寿的那份心意。”
想起傅老太太的叮嘱,舒云念从他怀中坐起,莹润眼眸期待望着他:“像万老太太那个年纪,是见一面少一面,而且她还患了阿尔兹海默症,没准再过些日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了。不然,你还是赴宴吧?”
傅司衍乜她:“你想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