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是按捺不住了?”
数十人强行闯入、抽刀相向,展思依然镇定自若,自顾自品着刚刚亲手烹的茶。
“今夜之事,实属天意,摄政王以为然否?”迎面坐下,袁顶戏谑反问。
袁顶之言,展思不置可否!
秦夜举兵攻打中玄紫呈,以展思推断,慢则半年、快则三月,即可凯旋收兵!届时,秦夜便能将战事重心转到西平;外有天焱十五万养精蓄锐久矣之西陲边军、内有自己居中统筹、再加秦夜智谋及战无不胜之羽营所属,区区帝州之地,完全就是天焱君臣手到擒来的囊中之物……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韦青璇于栖凤郡骤然罹难,致使秦夜疯狂报复中玄而严重拖延了还师期限!也正因为凭空多出了三个月余,袁顶和帝州之门阀世家,得以有充足之时间从容布局。
展思思前想后,觉得天意如此,倒不如成全袁顶等人,免得再次背上卖国求荣之千古骂名;而且,自己身死,或许天焱君臣才会对陆否及其所部六万余兄弟放心,保其一生平安。
至于父母妻儿,以秦夜为人,定会护他们一世周全……
决心既下,展思开始暗中安排麾下阵营的势力有序撤离、隐没,独自一人应付即将到来之乱局。
而时至今夜,对袁顶一方来说,已属万事俱备,只需取下展思项上人头,那这昔日之西平王朝帝都,可就要再次更换主人了。
“你我都知道,帝州终归难守,迟早是要交出去的。”展思笑言。
“那为什么不是由本王交出去?”袁顶反问。
“为了数月之欢而赌上余生,值得吗?”展思摇头。
“登山不至峰顶,不如从一开始就止步山脚;既然做了,就该做到底;哪怕是一刻,本王亦死而无憾!”袁顶紧紧按剑,咬牙回复。
“人各有志。”简要一说,展思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
“本王清楚,只要摄政王放手一搏,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至少,本王不会赢得这般轻松!为何甘愿放弃、一心求死?”袁顶不解。
“内讧太过,难免惹人耻笑!毕竟,袍泽一场!”展思解释。
事已至此,两人再无任何顾忌,往来畅所欲言,不到半炷香,双方皆已无话可说!喝完最后一口茶,展思起身走到窗前,拔出苏胤送的那柄“斩风剑”,了结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翌日,西平帝州诏告天下:原摄政王——展思,篡逆败露,已被齐王诛杀;为帝州、福州两地黎明百姓计,文武百官以齐王为首,一致力主去帝号、向天焱皇朝称臣;盛安皇帝——西门竹,允之。
展思身死的消息一经传出,负责镇守代京的天焱骠骑大将军——谢战,连夜飞奔回焱京面见素君,请求速速出兵接管帝州和福州。
领兵进驻一国帝都,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纵使比不上战胜杀敌之功,那也是能够名留青史之美差,何人不想?于是乎,滞留在焱京的大小武将,乃至羸弱文官,无不盼着上天眷顾、皇上施恩,让自己有幸获此殊荣。
“南湖伯已经在追随秦王建功立业,老将军何不学学恒王,把这份荣耀让给我等后辈。”车骑将军、开疆侯——赵昭,拱手笑道。
“放屁,那老东西的两个儿子,一公一侯;两个女婿,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更是当世战神,他当然不屑再与你们争这虚荣!可老夫呢?自己不如他也就罢了,连唯一的独苗——谢光辉,也处处被皇甫凡那小兔崽子压着一筹……此次接手帝州与福州,老夫必须亲自领军!否则,老夫今日就赖在这御书房不走了。”
谢战大手一挥,对着赵昭理直气壮的呵斥完毕,又倚老卖老地逼起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