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婉开门见山。
张绪安淡淡颔首,并无芥蒂:“张某早有准备,若是太子殿下愿此张某以下之物,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叶絮婉还是第一次与活生生的人,谈死去之事。
接下张绪安递过来的宣纸,扬声:“可是助张夫子夺得江南良田百亩,商铺百张,便可行此事?”
张绪安突然激动:“林氏族人,欺压我们张氏,三年以来吞并无数产业,借着那林贵妃的面子,江南之处无恶不做,多年来的心血尽数占尽,最后……她的亲外甥还将我的小妹强行占有!此等大仇我一个废人无以从报,只有为太子殿下助尽全力,乃有一线机会!”
叶絮婉哑然。
她自知林贵妃作恶多端,可如何都不曾知晓,竟是从头坏到了根。
这一脉,是该铲除了。
叶絮婉照着墨云铮的意思,将宣纸认真折好放入衣襟内:“张夫子可尽管放心,你为太子鞠躬尽瘁,太子必定还张家一个公道。”
“多谢太子殿下!”
“明日会有人来接你进入宫中,如何做皆会有人告知,切莫轻举妄动。”叶絮婉认真说道:“保重。”
再见,怕是一具尸体了。
丞相府中,已经打点好。
回去路上,叶絮婉有些怅然。
墨云铮侧目:“可是第一次听闻林贵妃行迹?”
“奴才疏漏寡闻,只知林贵妃在宫中嚣张,从不用人尽之事看待下人,还欺辱太子您。不知竟然一脉相承,连青梅竹马的人家都能赶尽杀绝,毫无人性!”
“人皆为利,林贵妃在宫中受宠,自傲可是常事。手下之人沾染光辉,不知何为慈悲羞耻。有人推崇跟随,自会有人为此牺牲,孤也是如此罢了。”
墨云铮淡然道。
叶絮婉却不那么觉得:“太子殿下莫要与林贵妃此等卑劣之人相比。一路,太子殿下可从未欺辱过我等平凡下人,谅是小叶子多次不识尊卑也可在殿下跟前讨口吃食,若是等殿下处于万人至尊高位,定会是一位明君。”
墨云铮赫然,突地回头,对上了叶絮婉的双眼。
那双干净的眸子里,满是坚定,不似作假。
蓬勃干净的善意与坚信,从一位太监眼中见得,太子殿下的心儿都跟着颤了颤。
“驾!吁!”
前方马儿不知为何受了惊,忽然高跃前足,原本安稳的车厢内剧烈颠簸起来,叶絮婉一个没站稳,身子不受控地往前倾去,撞上一面坚硬的胸膛。
再一抖,整个人都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