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煊直接把郑祖霖带到了里屋。
想在这里偷听,就必须打开堂屋的门,还要往里走,想要里屋的人不发现,几乎不可能。
见外孙这么隐秘小心,郑祖霖越发明白,孙子对夏凉茉的用心。
他着急地询问:“我昨晚不是跟你说过,这丫头身体不好?”
“我今天做错了一件事。”
战北煊并没有回答外公的问题。
而是满脸懊恼地开口——
“我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
这丫头考上京大,却没有告诉家里人,肯定是她有别的计划。
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她心里有数,才会扯了个算命先生说她命不久矣的幌子来遮掩。
她其实很善良,不愿意拖累我,又觉得我还不错,还觉得嫁给我的话,她死后我还能帮她护着她家里人,所以她才同意我的求婚的。
可她为什么希望我护着她家里人平安呢?
我思来想去,必然是他家里招惹了什么不好对付的人。
她从木棉村走来的每一步,都像是她手指尖磨出来的茧子,是她日复一日、苦心琢磨过的。
她肯定是想把最后的时光留在全力应对家族仇敌上。
所以不打算去读大学,也不打算让家人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她这样懂事,这样孝顺,这样聪慧,这样隐忍,又这样难能可贵。
我却没能第一时间体会到她的心情。
我今天做错了事,我当众拆穿她考上了京大。
我怎么这么笨呢?
外公,你说我会不会给她惹麻烦了?”
战北煊絮絮叨叨的一大段,直接让郑祖霖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他拿着帕子快速地擦着,手都在抖。
“我原想着,给她好好调理、治病,让她多活几年。
她这个情况,能再拖个三年五载,已经是不容易的。
能拖个十年八年,更是奇迹了!
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你又是战家这一辈最出色的孩子,你何苦非要找一个这样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