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温九可能会被谢秉安折磨死,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层层割裂的疼,连带着指尖都漫上了恐惧的颤抖。
谢秉安:“那让娘娘做咱家的对食,娘娘可愿意?”
对、对食?!
蔚姝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你再、再说?一遍!”
谢秉安眸底泛起兴味,耐着性子重复:“娘娘可愿意做咱家的对食?”
蔚姝瞬间瞪圆了杏眸,豁然起身怒指着谢秉安:“你个奸佞狗宦,竟敢如此侮辱我?!我?、我?……”
“看来娘娘是?想?让温九死了?”
“不要!”
蔚姝身子狠狠发颤,脸上盛满屈辱,潋滟的水眸里溢满了洇湿水雾,娇小的身子在逼仄的马车里莹莹孱弱,瞧着可怜极了。
她颤抖的收回手,艰难的从唇畔里说?出?一句让自己都无比恶心的话:“我?答应你。”
谢狗碍于皇帝的面杀不了她,是?以?,才用此法来羞辱她吗?!
他成功了!
蔚姝此刻最愧对的就是?外?祖父和舅舅,竟与?杀了杨家的仇人太监做对食!可是?她若不答应,谢狗便会杀了温九,她不想?温九死。
谢秉安烦躁的皱了皱眉,他垂下眸,眸底覆上了几分?阴沉的戾气。
目的达成了,但心里却憋了一股气,这股气迫使他想?要亲手扼杀掉‘温九’,让蔚姝再也?见不到此人。
马车里再度寂静下来。
蔚姝僵硬的坐回原位,见谢秉安继续翻阅文书,他脸上带着面具,严严实实的罩住整张脸,看不见他的容貌,却莫名的从他身上察觉到一股子寒意。
他在生气?
蔚姝心中冷哼,他气什么?应该生气的是?她才对。
她靠在车璧上,双手死死的揪着袖子,脑中一片混乱,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成为谢秉安的对食,想?到日后时常会见到谢秉安,蔚姝心底就止不住的发寒,让她去面对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鬼,她如何不怕。
可她转念一想?,心里又生出?一个念头。
若能经常接近谢秉安,那她岂不是?可以?找机会亲手杀掉他?若能在无人不知晓的情况下杀了他,也?能保全住乐明宫的人。
这般一想?,蔚姝心底的难堪与?愤怒终于淡去了一些,她在心里默念,做谢狗的对食,是?为了蛰伏杀了他。
队伍离开?了喧闹的长?安城,往寒清寺出?发。
马车走了许久,蔚姝掀开?车帘看了眼城外?的绿水青山,又靠在车璧上玩着自己的手指。
谢秉安放下文书,拿起一本书卷翻看,寂静的马车里偶尔想?起书页翻过的沙沙声,男人指腹碾磨着书页边角,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抹白影,小白人孤零零的躺在小方几的桌角旁。
谢秉安:……
这个笨女人。
蔚姝早膳没吃几口,她看了眼桌子上精致的糕点,犹豫了一下,伸手拿了一块吃在嘴里,就是?不碰谢秉安剥的几颗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