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姝记得她,那日宫宴皇帝想?对她不轨时,是?丽妃忽然不舒服,她才得以?侥幸逃脱,她没有?细想?丽妃对她的敌意来自哪里,只是?朝她抿唇一笑,宫中群狼环伺,她无权无势,只想?安安稳稳的待在乐明宫保住一条小命。
丽妃看着蔚姝秾丽秀美的脸颊上露出?一抹单纯无害的笑,皱了皱眉后,转身跟着小僧离开?。
“姝妃每日为陛下献血,气色竟还这般的红润。”
皇后的手搭在银霜的腕上,冷傲着一张脸走到蔚姝跟前?,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穿着浅橘色的衣裙,束带束于腰间,愈发显得腰肢细弱,臂弯间挽着轻拢的薄纱,梳着百合髻,发髻上钗着两株简致的海棠花簪子,潋滟的杏眸明澈水润,唇畔沁着点点的绯色,瞧着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难怪陛下会对她念念不忘,这等魅惑人的妖精,留在宫中就是?个祸害。
她不信谢秉安是?害怕这个女人得了圣宠才阻拦陛下宠幸她,六年前?谢秉安在承乾宫任大总管时,便在她手下做过事,他们相识八载,谢秉安是?什么秉性她还是?了解些的,蔚姝是?杨岳武的外?孙女,以?他的性子,岂会留着她在跟前?碍眼?理该是?处死她的。
莫不是?与?她心中猜想?的一样,谢秉安也?被这个女人勾上了?
宫中寂寞,她时常夜间孤独难安,尝尽了空虚的滋味,也?曾向谢秉安示好过,在她眼里,奴才里面也?只有?谢秉安才配得上侍候她,他身段好,长?相好,也?是?她最中意的,她以?为谢秉安会答应,可没想?到他竟会直截了当的回绝她。
皇后眼底浸满阴毒,若谢秉安真是?被这女人勾了去,她定要亲手解决这个女人,谁也?不能撼动她这个皇后之位!
只要蔚姝一死,那谢秉安便还是?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生死都绑在一起。
蔚姝拢紧袖中的手指,看着皇后明显不善的目光,不想?让她挑出?错来,朝她屈膝行了一礼:“是?臣妾今日出?来时,在脸上特?意多施了粉黛,是?以?瞧着脸色比往常要好一些。”
“姝妃娘娘,跟咱家走吧。”
皇后还想?为难蔚姝,却被突然出?现的谢秉安止住。
蔚姝看向走来的谢秉安,男人玄褐色的衣袍与?墨发被山间的风吹的猎猎鼓**,脸上鎏金的黑色面具像是?吞噬人灵魂的恶鬼。
她忍下心悸,问:“掌印想?做什么?”
这也?是?皇后想?知道的,她看向谢秉安,眉尖轻挑:“掌印要带姝妃做什么?”
谢秉安朝皇后颔首,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奴才带姝妃去后厢房割腕取血,给?陛下送去顺药服下,耽搁了时辰,奴才不好交代,就带姝妃先走一步。”
他吩咐东冶:“将姝妃带过去。”
东冶道:“是?。”
听到要割腕取血,蔚姝吓得脸色一白,就连身体里的血液也?像是?凝固了一样,透着冷冰冰的寒气,她攥紧柔夷,害怕待会东冶给?她取血时,发现她的手腕上没有?伤口,这样就露馅了。
她下意识伸手握住包扎着细布的左手腕,等会只能割右手了。
皇后见谢秉安要走,秀眉紧蹙,脸上顿时不悦,却也?只能忍下,故意放柔声音:“掌印,晚上来本宫房里一趟,本宫有?事与?你说?。”
谢秉安垂下眸,狭长?的眼睫遮住眸底的厌恶:“奴才晚上还有?要事处理,皇后娘娘有?事可让银霜代为传达。”
声音平静没有?波动,却又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皇后脸色沉下,冷笑道:“自从掌印上次遇刺回宫后便一直推脱本宫的邀请,怎么?掌印是?有?了旁的心思,瞧不上本宫了?”
谢秉安道:“奴才干的都是?为陛下,为朝政分?忧的事,娘娘乃后宫之主,与?奴才所干之事并无干系,还望娘娘莫要给?奴才乱扣帽子。”
“谢秉安,你——”
皇后美眸怒瞪,脸色沉得能滴出?血来,谢秉安阻断她的话:“陛下还等着姝妃的血,奴才先去忙了。”
看着谢秉安阔步离开?的背影,皇后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她愤愤甩袖离开?,身后却跟来一人,伴在她左侧,对她低语了一句话:“皇后娘娘,燕王有?话让奴才传达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