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与?当初在绯月阁的罩房里,伸臂挡住蔚昌禾时是?一样的。
虽怕却勇。
谢秉安垂下眸,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
长?出?息了。
蔚姝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她轻轻吐了一口气,拢在袖中的手心也?沁了一层汗,马车缓缓行驶,她忽地想?起温九,掀开?车帘寻找温九的影子,李酉跟在外?面,低声对她道:“娘娘,温九来了,在那一头跟着。”
蔚姝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坐榻,谢秉安坐在那,她自是?过不去。
不过温九来了便好,她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
想?到温九跟在马车旁,蔚姝焦躁不安的心惊莫名的安定下来,她靠在车璧上,低头扯着袖子打发时间,扯着扯着,扯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人。
蔚姝:……
她怎么给?忘了,今早廉公公来时,情急之下将小人藏在袖中,没想?到会带到马车上,更没想?到会与?谢狗同乘一辆。
谢秉安换了一本文书继续翻阅:“咱家帮了娘娘,娘娘可想?好怎么回报咱家?”
“什、什么?”
蔚姝怔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谢秉安掀眼看她:“三日前?去诏狱见长?公主一事。”
蔚姝抿紧唇畔,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东西可感谢谢狗的,若非要有?,可可以?送给?他一柄剑。
求他自戕。
谢秉安合上文书,懒散的靠在车璧上:“说?起来,这是?巡监司第?二次帮娘娘了罢?”见蔚姝眼底泛上防备与?疑惑,续道:“第?一次是?东冶帮娘娘救下一名小太监。”
蔚姝心里骤然绷紧,杏眸紧紧盯着他,不知道他又想?玩什么把戏。
“娘娘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秉安放下文书,倾身拿了荔枝剥开?,将白色的果肉放在蔚姝眼前?的小盏里,又拿了几颗继续剥:“听说?娘娘很在意那个小太监?咱家听说?,他叫温九,对吗?”
他抬眼看蔚姝,面具下的眸幽暗深邃。
蔚姝下意识看向谢秉安身后的车窗,一窗之外?便是?温九,谢秉安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现在杀不得她,便想?先杀了她身边的人吗?
先是?温九,再是?云芝,最后是?李酉,勺红?
越想?下去,蔚姝心底的恐惧越盛,杏眸里努力压下泛上来的水雾,看着谢秉安:“你想?做什么就冲我?来,别?碰温九!”
谢秉安轻笑:“看来娘娘真的很在意这个温九了。”
蔚姝看着面具下那双眸底浸出?的笑意,只觉得头皮发麻,从脚底窜起森森寒意,她忍着身子的颤栗,强装镇定道:“你不是?让我?报答你吗?你、你说?想?要我?怎么报答,只要你不碰温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九为她做了太多的事,多到她用这条命都无以?为报。
一想?到温九可能会被谢秉安折磨死,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层层割裂的疼,连带着指尖都漫上了恐惧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