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庭渊就越觉得这样的做法很像怀柔政策。
只要时间够长,受益的人越多,那么再想叛乱的人就越少。
就拿现在的陈余部落来说,曾经也是叛军主力,现在南部各大部落只有他们实力保存最完善,再过几代人便会被彻底同化。
呼延南音也是很好的例子,他祖上是巳邑部落出身,如今彻底民化归顺朝廷,日子过得风生水起还不忘拉自己的同胞一把。
这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伯景郁道:“面对西州南部的叛军,我与荣灏都是相同的想法,并不想与他们兵戎相见,更愿意让他们心悦诚服地主动走出南部,放下兵器拿起农具回归生活,一同建设西州。”
从前庭渊对西州的历史渊源一知半解,如今有了伯景郁的解释,再想起那个在他们面前戳穿自己喉咙的叛军,他的内心已经不再慌乱。
说白了西府叛军就是白眼狼,不想放下自己的权利,当生存成了问题后,就开始化身强盗,明明给过他们机会,而且是给了一百多年的机会。
若他们没想抢夺西府,没有把中部和北部居民当作为自己冲锋陷阵的炮灰,庭渊心里必然会同情他们,干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就注定得不到任何支持。
庭渊相信伯景郁的话,若他们真的想见血,拿出魄力顶住压力不计代价确实可以收复西州南部,摧毁部落,强制实行民化。
伯景郁问:“还怕吗?”
庭渊摇头:“不怕了。”
伯景郁轻轻拍着庭渊的后背,“这条路一定会沾满鲜血,我只能淌血前行,没有退路。”
若他怕了,退了,王权便会受到冲击,百姓会不信任君主,将来无论推行什么政令都会有层层阻碍。
所以不仅要去西州,还要去南部各处都走上一圈,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敲山震虎杀鸡儆猴。
他问庭渊:“你还要跟我一起走下去吗?若你现在想回居安城,我可以放你走。”
在他看到庭渊惧怕时,他心软了,庭渊即便是再聪明,可他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没见过生杀,更没有卷入权力斗争,往西州一路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是他作为君王该承担的责任,却不是庭渊该承担的。
是走还是留?
庭渊没有想过自己还会面临选择。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
一条铺满鲜血的路,对庭渊来说举步维艰。
走吗?庭渊问自己。
抱着他的这双手在抖,伯景郁的心很乱。
即便他表现得再镇定,可他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要将胜国的重担一肩扛起,若无人懂他无人帮衬,他行吗?
摸着良心说,这个国家在伯景郁和帝王荣灏的治理下,并没有庭渊想象中的那么差,阶级固然存在,可他们确实在为百姓做事,关注民生,女君很多好的理念也在执行落实,国民经济好了,百姓生活好了,自然而然就会向上突破,打破阶级,便是拦也拦不住。
思虑再三,庭渊有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