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门,一匹雪白的骏马从朱红大门闯出,晨风将轻薄的白色衣袍边吹翻卷起,飒飒如流云过境。
君王赴约,美人酣睡。
裴酌嫌热将凉被踢开,只身着一件自己的睡衣,他侧着睡,脸颊压在草席方枕上,不用看就知道会被压出一排红色印子。
萧循捏着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
似乎很好摆弄。
“裴酌。”萧循喊道,嗓音如清风拂过面颊。
裴酌下意识应了一声,但再没有其他反应。
萧循想到李二说他只睡了两个时辰,不由好笑。
……
知了躲在疏桐叶里,随着日光盛大,清响愈发嘹亮。
裴酌睡到中午,颤着乌黑的睫毛睁开眼睛,他好像梦见自己在泡温泉,虽然不如疾风暴雨惊心动魄,但一波一波的热水冲过来,他在水里也站不稳,想抓着池壁的扶手爬上岸。
一直失败。
裴酌睁圆眼睛,不对,他中途是醒过的。
再怎么睡死……也很难不醒,他浑然忘记自己召来的皇帝侍寝,惊得挣扎起来,被萧循用“我轻一点,你睡吧”安抚住。
这样比上次也并没好多少,感觉跟老夫老妻似的黏黏糊糊叫人不自在了!
他惊觉,这真的不是一种奇怪的py吗!
下次要想个别的办法。
快点忘记醒过这件事!
裴酌坐起来飞快地把所有函数公式在脑海中过一遍,慢慢恢复了镇定。
定时有好处也有坏处,萧循果然很守时,坏处是没有时间给他洗澡。
只能洗个自助澡了。
他才没有萧循的厚脸皮,能堂而皇之地要热水。
他得自己烧。
裴酌扶着床站起来,门帘刷拉被掀起,萧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逆光里。
裴酌咚地坐回去。
怎么还没走?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张望四周,试图从日影里判断时辰,但是窗户被帘布遮住,萧循怕他热,前两日命工匠在他的卧室外加盖遮阴棚,把东晒和西晒的阳光都挡住。
裴酌没话找话:“没上朝吗?”
萧循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