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雪后放晴,封一哲带着两个男孩去附近的山上打了两只野兔,一凝和其他人在院子里晾挂面,一家人忙忙碌碌准备下次出摊的要用的东西。
木家人,就是这个时候找上门来的。
“呦,封家大嫂,喜事,喜事呀。”张媒婆还没进院子,就朝着忙活的林绣娘吆喝。
一凝闻言,朝声音的方向看去,雪在阳光下被照得发亮,她用手遮了遮晃眼睛的阳光,便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向她走来,等到走近了,一凝才看清楚了来人——木子修,一身玄色的长衫,头发高高束起,未到正午的阳光正好将他的侧脸照的棱角分明,一凝有些看呆了。
“呵,张媒婆呀,来退亲了呀。”林绣娘斜眼看了看进了院子的俩人,但是也不招呼进屋子,还是照样忙活着手里的事情,这声音也打断了一凝的花痴。
张媒婆看到封家这满院子的白面面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只是她,木子修也惊呆了,他自从知道县城和州府卖的火热的挂面是自己早前要退亲封家姑娘做出来的之后就开始后悔,如今上门也是为了和解。
封善林听到动静,也出了屋子,看到是张媒婆,便朝屋里说道:“老婆子,把和木家的婚书找出来,人家上门来退亲了。”
“封爷爷,我们不是……”木子修连忙解释,封家人的态度出乎意料,原本他以为封家会上门哀求不要退婚,但他们没有等到,如今他上门了,封家却同意退亲,在他有了新的打算之后。但是他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当然不能轻易退亲。
“他们上次带东西了吗?”封老婆子在屋子里问。
“没有,啥也没带。”封老爷子照样大声喊回去。
一凝被这两个可爱的老小孩逗乐了,看着站在院子里尴尬的两个人,还是主动开了口,“二位稍等,我让我大叔写个退亲的文书。”
封从志刚刚喂了山羊和鸡,从一旁的洞里背着背篓出来,其实他也是听见动静连忙出来的。他愣愣地看着木子修,叫了一依,“小丫头,帮大叔磨墨,大叔今天教你写字。”
一依可不知道这些大人想干什么,只是听话的,把装笔墨纸砚的书袋子从屋子里搬出来,放在院子里的饭桌上,熟练的研磨。
木子修急了,他使劲朝着张媒婆挤眼睛,张媒婆才缓过神来,连忙上前。
“她大叔,我们不是来退亲的。”
“那你们来干什么?”张翠兰将手里的擀面杖握的紧紧的,看那架势,一不如意就要打人。
“我们是来定日子的,”张媒婆被这阵势吓得冷汗直冒,结结巴巴说:“这,俩孩子也到年纪了,该定日子成亲了。”
一凝看了看四处打量的木子修,木子修转头就对上了一凝的眼睛,木子修心里一阵厌恶,没错,就是一阵厌恶,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子,一副村姑的模样,又想起她在大街上叫卖时的样子,心里更是厌弃,但他还是转了转心神,朝着一凝弯起嘴角。
一凝被他眼里的厌恶吓了一跳,她也不记得她得罪过这个人啊,真是莫名其妙。明明不喜欢她,还不退亲,一凝转头看了看自己家院子里挂满的挂面,心下了然。
“一凝丫头眼看也是虚岁十八了,这也该定日子成亲了。”张媒婆见众人没有开口,便觉得这封家人说退亲还是做做样子的,“木家公子这次亲自来了,就是为退亲的事情赔礼来了。”
“上次传出退亲的事情,是个误会,还请爷爷叔伯见谅,等我们成了亲,我一定对一凝姑娘好的。”木子修说着没有感情的话,弯腰作揖。
“还是退吧。”一凝踱步到桌前,看着封从志笔下的字,“我一个乡下姑娘,实在是高攀不上木公子,还是退了吧。”一凝笑着,她不想这么早就嫁人,更何况是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一凝姑娘,上次的事情,实在是个误会。”木子修企图解释。
“老头子,婚书。”
“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