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思妃娘娘的侄女,原来竟是这般的好颜色。
傅丝丝端庄而坐,哪怕是皇帝进来之后也未有半分媚色流露。旁边的妃嫔见她娘家嫂子侄女露了脸,一个个是羡慕又嫉妒。
众妃嫔之中不见身份最高的端妃,六皇子的生母淑妃便占了头位。
淑妃气色也不太好,自姬宣被刺身亡,几乎所有人都怀疑是姬言下的黑手。陛下不仅训斥了姬言,也把淑妃叫去骂了一通。
近些日子以来,但凡是育有皇子的妃嫔都心思暗动。若不是傅丝丝膝下无子,只怕此时早已成了后宫众人的眼中钉。
有人想借机出头,频频朝自己的儿子使眼色。
谁知刘太后原本还算欢喜的脸色,在看到众皇子上前之后突然黯淡。她在熟悉的面孔之中再也不见自己最疼爱的孙儿,不由得悲从中来。
皇帝与她母子情深,自是知道她心中悲伤。看来母后还伤心老四的死,竟是连一众皇孙都不想看到了。
他挥了挥手,令着一群皇子们退下,殿内瞬间又空了许多。
宫人正要将那画收起来,忽然听到他问道:“朕瞧着此画下笔流畅,景物似破画而来,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回陛下的话,此画是臣女的母亲口述,臣女代笔。”
在此之前几乎无人知隐素擅长丹青,她话音才一落,便有议论声传开。
“不可能吧,这画怎么会是傅姑娘自己画的,她不是不擅丹青吗?”
“对啊,上回顾姑娘分明说过傅姑娘不擅丹青之法,所以不知作画有多费神。当时我记得傅姑娘并未反驳,应是不会作画之人。”
“她没有反驳,却也没有承认,或许会也说不定。”
议论的人全是德院学生,声音渐大。
皇帝方才故意相问,正是不愿见自己母后沉浸在悲痛之中,有意转变话题。眼下听到这些议论声,心中立马有了主意。
“这话真是出自你之手?”他问隐素,半信半疑。
“回陛下的话,正是。”
皇帝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魏明如突然站了起来,道:“臣女在京外之时就耳闻过不少傅姑娘的事,听说傅姑娘不仅琴弹得好,还击得一手好鼓,没想到作画之功亦是如此厉害。臣女一直未曾亲眼得见,深以为遗憾。臣女有个提议,不如请傅姑娘当殿作画一幅,也好让我等一睹曾相国弟子的风采。”
殿中瞬间静了下来。
话说得再漂亮,其实还是怀疑隐素。
刘太后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一眼秦氏。
秦氏已经挂了脸,乍红乍青的,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猛不丁感觉刘太后朝自己看过来,她一时忘了对方是当朝的太后娘娘,只当是自己幼年时的芳姨。一时间像是受了委屈找长辈告状的孩子,不由自主红了眼眶。
“太后娘娘,那画真是臣妇的女儿画的。”
刘太后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骂,这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藏不住心思,都是当娘的人了,还不如自己的女儿沉得住气。
“既然是她画的,让旁人长长见识也好。”
事到如今,隐素不得不表态。
她行礼道:“臣女愿当场作画。”
很快有太监们搬来桌子,宫女们呈上笔墨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