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来回踱步的石珪,猛然停住脚步,左手握着书卷,往右手中一拍。
是了,是了,太阳,太阴,这本就是阴阳的代表,阳肯定比阴要强,对着干的两方,强的那个必定是阳,但如果两方势均力敌呢?
石珪有些傻眼,楞怔了半天,就想暂时放弃这个问题的时候,忽然就灵机一动,伸手就往自己后脑勺上拍了一掌,暗自骂道:“真特娘的笨,这么久,居然没想起这句话。”
太一生水,就是阳生阴,“生”字就意味着,阴是派生之物,即便阴阳之间势均力敌,那个更为根本的一方,就是阳。
见自己完全解决了,这段时间以来的困惑,也理顺了自己修真以来的种种思维混乱,更找到了一根关于世界观的拐杖,可以领着他,慢慢的探索这神秘辽阔的新世界。
如此之多的收获,让石珪兴奋不已,他心中澎湃着无数的激情,想要大声的宣泄自己的喜悦。他想发出自己最大的声音,在这白山的天地之间,宣告自己的明悟。
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发出最大的声音,但也许可以类比,自己砸人的时候,用灵力增大了力气,兴许也能用灵力,增加自己的声音大小?
兴奋之下,他说干就干,他调动着丹田内的灵力,一路顺着经脉向上,连着胸中的兴奋喜悦之气,一并冲出了他的喉咙。
石珪对着当空的皓月,仰天长啸,被灵力加持过的啸音,如同在雷云中滚滚而过的雷音,震耳欲聋。看似平静如水的树冠中,扑棱着飞起无数鸟儿的身影,在夜空中久久盘旋着。
悬在夜空当中的皓月,依旧冷冷的散发着清冷的月华,不涉人间悲喜,亘古未变。
…………
石珪从一处岗哨旁,轻身掠过,那几个把守路口的衙役豪奴,个个脸上都带着惊惧惶恐之色。
任谁睡到夜半三更时,被雷声惊醒之后,抬头一看,天空中月朗星稀,只有一团团的鸟儿,被惊的到处乱飞,低头一瞅,那白沙山里的蛇虫鼠蚁,都被吓得抱头乱窜,遇到这等咄咄怪事,谁人心中不是惊惧万分?
等这群衙役豪奴壮着胆子,巡视一番之后,却是找不到这怪异的雷声是从何而来?只能隐约听出,这雷声是从这白沙山顶上传来,于是一众人等,只能提心吊胆的在关卡站了一宿。
正在飞奔的石珪,脸上却是挂着一脸尴尬。
原来,石珪只顾自己一时痛快,仰天长啸之后,便是把整个白沙山里,各种会动之物,都给从睡梦里惊醒了,被惊醒的动物,当然自有一股怨气,于是比以往更为暴躁,稍风吹草动,便主动攻击。
于是,石珪按原路返回的行程,在树冠之上还算平安,纵然有些鸟儿比往日更为暴躁,但也没有给他造成多大麻烦。
等石珪到了巨树的树干上时,那才是惹了大麻烦,不但在树干上被一群暴躁松鼠追着咬,还在中途遇到了,正在发疯寻找敌人的大群马蜂。
等石珪费劲吧啦的从树干上冲了下来,当即就被盘踞在树根之上的几条毒蛇,围上来撕咬。
石珪只得不惜自身灵力,连连施展精妙的凌云步法,如花间蝴蝶一般,甩脱毒蛇之后,就一头冲进灌木丛中的关卡,好在石珪直觉灵敏,带着石珪避过了衙役豪奴们的目光。
如今,石珪只能一边狼狈的往回跑,一边自我总结,下次切不可如此招摇生事。
他仗着自己凌云步法的神奇,甩开了艮山营的游骑暗哨,越过了战兵三队门口的巨大茅厕,避过了巡夜兵丁,一口气就冲到自己营帐门前,他伸手一掀帘子,就钻进营帐。
营帐里黑漆漆的,一切如同他离开之时的模样,他把军服靴子一脱,就扔在地上,然后摸到地铺上,顺势躺下,伸手从枕头边,拿过冰凉的铁尺,放在自己胸口,直到此时,石珪才松下一口气,疲惫的望向营帐顶部。
黑暗中,他的视线,仿佛穿过了营帐,直直的盯住了夜空中已经偏西的明月。
他如今纵有千般欢喜,也还是想如同往时一般,把这喜悦分享给程金环,但伊人远在千万里外,唯有将一腔思念寄于明月转达。
就像那些专门注释白山诗歌的书中,所记载的诗句:万里明月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