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别去,天下乌鸦一般黑,那梁王归位汉室宗亲,竟敢弑君篡位,一定是在利用师尊神功,恐怕即便成了,日后还循五剑仙旧事。”
白云子点头,他岂有不知梁王很可能在做戏,树立“仁义”的人设,毕竟是当过太子的人,怎么会甘心就这么看着曾经触手可及的皇位让给他人,不过,梁王即便是装“仁义”,也比神京中那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皇子更配当皇帝,至少,他敢竖起“文武并治、以法治国”的大旗,就不可能昏聩,有野心,肯变法,愿意俯首就去看生民疾苦,懂得水能载舟的道理,招贤纳士,卧薪尝胆,可谓具备了一个封建君主的全部优良品质。
至于他真实的人性,白云子觉得不重要,他又不是没长眼睛、耳朵,不会自己去查探吗?
“为师得去做做样子,看看这梁王人品,若真是仁义之君,也可为天下苍生福祉尽绵薄之力。”
“那我与师尊同去!”
“不可!”
白云子打断眼中闪光的青凤,喝道:
“白云一脉乃为师所创基业,是讲慈悲的种子,是论公道的火苗,是穷苦人的避难之所,岂可轻弃?”
“师尊,有周师妹在,乱不了的。”
“亦不可,白云一脉如此弱小,不可轻出招惹天门注意,它们而今是巨石大山,我等只是娟娟细流,待越聚越多,汇流成海之日,才是白云出山之时。”
两人讲不过师尊,只能拱手遵命,待他们离去后,白云子走到窗前,遥望东南,那里,老龟莫离依旧不舍地守着湖中的大宝蚌,三月来不休不眠,也懒得去管逐渐成形的河头镇,只要人类不去打扰湖中宝珠,他才懒得过来招惹白云子这只黄鼠狼。
而更远处的西南边,苏山县依旧半死不活地屹立在鬼门关前,三大宗门好似没事发生一般,过着自己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既定日子,一切,都没有改变。
自家院落中,黄知羽爬上屋顶,同样眺望着西北方,白云子收拾了金刚门,金刚门立马整饬县务,招揽流民,好了不到一月,见白云一脉消失的没了踪迹,又固态萌发,懒得管理,街上那些尚未安置下去的流民不断化作乞丐、流氓,兹扰百姓,而百姓,也好似过惯这种日子,脸上多见麻木与冷漠之色,任人摆布。
“羽儿,下来吃饭。”
屋檐下传来了冷秀的呼喊声,黄知羽翻身下房,走回屋内,陈训不在,冷秀与他及林断文就吃的简单,三人十三个白面馒头,一碟爆炒豇豆,一碟漆黑咸菜,外加一碗番茄蛋汤就是他们的晚饭,见黄知羽狼吞虎咽地把馒头朝嘴里塞,几口就消灭了三个,冷秀提醒他:
“慢点,别噎着,羽儿,明年九月初九就是蒙童试,没问题吧。”
“公子哪能有问题,毕竟。。。。。。呵呵。”
缩在角落里用饭的林断文被两母子横了一眼,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三个月了,他也过惯了这种变相软禁的日子,心中甚至觉得不错,不用为吃住发愁,也不用天天鬼鬼祟祟地跑断腿,消瘦的身体被养的都胖了两圈,除了脸型没变,丝毫就看不出他和那个瘦弱的穷酸还有丝毫的相似之处。
“没问题的,娘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明日给你做些新衣,看你小子咋长的,这还不到一个月又手长脚长的了。”
用罢饭,黄知羽亲自护送林断文去北厢房歇息,这三月来,陈训为林夫子置办了家具床铺,又给他落了户,倒也整的似模似样,现在林断文也算体面人了,就是不能擅自出门,做事需要向陈家报备,每天还必须教黄知羽读书练字,否则养着他作甚?
石大龙站在院中眺望西面,天气日渐炎热,他敞着怀,手里的蒲扇摇晃着,看黄知羽将林断文送出来,便喊了声:
“夫子,今晚飘香楼开张,不去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