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霍岩山用双手按住白项英的大腿,分开。后者很配合地抬腰埋头,呼吸因为长时间的忍耐阵阵发颤,但依旧没有出声。
为了分散注意他不得不努力想些别的,想来想去却只有霍今鸿笨拙的安慰自己的样子。被烫到似的抖了一下,他匆忙将对方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仿佛做了什么错事。
药粉抹匀了,霍岩山抽出手指草草用纸擦净:“前面的自己涂吧。”
言毕许久白项英才慢慢翻过身来,因为臀部不能着床所以只能侧坐,下巴压得很低。
霍岩山颇为意外地发现他眼角蓄了些湿意。
“很疼吗?”
他问。
白项英抖了一下,嘴唇发颤。
——很疼吗。
短短三个字,是他能从对方嘴里得到的最大的温柔。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仿佛那夜里遭受的苦楚和委屈如开闸的洪水般全都涌了出来。
和面对霍今鸿的怜惜患得患失难以承受不同,他意识到自己渴望霍岩山的安抚和宽慰。或许是在被残忍地推开后无处安身,盼对方能够接自己回去,也或许是为那一刻的无情和冷酷讨要一个解释,哪怕只是敷衍之词。
“很痛……”他抬起眼睑,喃喃道,“痛得受不了。”
霍岩山没想到白项英会说痛。
痛是当然的,他平时也没少让他痛,可对方从未因为皮肉之苦抱怨过,仿佛忍耐痛苦是天经地义。
所以当他这么说的时候,自己该回应些什么呢?
沉默许久,霍岩山将药罐放到床头站起来:“休息吧,明天叫冯医生给你看看,最近你不用做事了。”
白项英的目光随着他往上抬,泫然欲泣,乞怜似的。那神态令人焦躁。
他想他还是见不得对方示弱和“撒娇”。他可以体谅他,宽恕他,但没有办法疼爱他。
霍岩山走了,房门合上。
白项英无声无息地坐了很久才又缓缓俯趴着躺下,脸侧向一边对着床头的药瓶,眼角已经干透了。
仿佛从来没有湿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