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学学生除外。
学堂尚未放假,考试在即,正是最焦头烂额时。
程子安除了学习考试之外,还要去闻山长处报道。
早上进了府学大门之后,长平就在通往蒙童班的门口等着了,上前将他请到了闻山长的院子。
程子安背着书箱进了屋,上前见礼。闻山长指着椅子道:“坐吧。”
“是,多谢山长。”
程子安解下书箱放在案桌上,手搭在膝盖上乖巧端坐。
椅子有些高,程子安的腿够不到地上,垂在半空中。
闻山长看得忍俊不禁,道:“你搬个小杌子放在脚下垫着,等下别一头栽倒了。”
程子安跳下椅子,抱起堆在杌子上的书卷,问道:“山长,这些放在何处?”
闻山长转头四望,指着角落的藤编筐道:“放里面即可。”
程子安依言将书卷放在了筐里,搬着杌子往椅子前挪。手上不闲着,嘴里也没闲,问道:“山长,屋里的书,你全都读过吗?”
闻山长唔了声,道:“书放着若不读,实属浪费。”
程子安哇地感叹,“山长真是厉害,学富五车。”
踩着杌子坐回椅子里,这下脚有了支撑,舒服了。
闻山长笑了笑,问道:“你平时都读了什么书?”
程子安照着蒙童班的教授答了,坦白道:“学生学得不好,不敢让山长检查。山长要检查学生的功课,学生都不敢告诉阿爹。若阿爹知晓了,定会坐不住,来找山长赔罪。学生愚钝,当不得先生的弟子,免得辱没了先生的名声。”
闻山长怔了下,不紧不慢地道:“我未曾有要收你为弟子的打算,你阿爹无需担心。”
被拒绝了也没关系,只要闻山长没将他赶出去,有的是机会。
程子安瞪圆了眼,啊了声,看上去很是惊讶,接着长长舒了口气。
“原来山长不收学生为弟子啊,好险好险,学生就不怕给山长丢脸了。”
闻山长被噎了下,虽说他没收程子安为弟子的打算,见他一幅解脱了的模样,却又感到不甚舒服了。
“我只是暂时不收你做弟子,以后如何,端看你的表现。既然你清楚自己学习不好,会给我丢脸,为何不努力上进,考出好成绩,给我长长脸?”
程子安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道:“山长,究竟是为了考试而读书,还是为了得到读书的乐趣而读书?”
他们之间的问题,再次回到了先前的讨论中。
闻山长发现,他掉入了自己挖的坑里。
究竟为何而读书?
以成绩论,就证实为了功名利率而读书。
闻山长心胸豁达,想了想,晒然一笑,道:“你说得对,是我虚伪了。读书归读书,考功名归考功名,两者有相似之处,却又相差远矣。听你话中的意思,读书并非为了考功名,你阿爹可知道?”
程箴知道当然会揍他,程子安哪敢据实回家,滴水不漏答道:“父母亲长都盼着孩子能有出息,有出息就是蟾宫折桂,入朝拜相。学生的斤两,阿爹一清二楚。学生比不过阿爹,世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