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的男人被这一幕惊到,赶紧放下他的孩子扶我起来,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能打孩子呢!?
我爸揪着我的衣领一把把我扯走,?老子教孩子要你来管??,把我推出病房。
我像小鸡一样被他拎到楼道里,黑黑的,只有绿色通道发着幽幽的绿光。
他盯着我一言不发,一个大掌挥下来,打得我耳朵嗡的一下,脸上也火辣辣的。
?谁允许你去看弟弟的?我没有说过吗,满月之前不能见弟弟。晦气玩意,要是传染给他看老子打不打死你。?
我把头埋得深深的,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地上,
?再哭?再给我哭!今天是好日子,别给老子败兴。?
我很快地胡乱擦干了眼泪,把脖子上的玉牌挂坠取下来,这是老和尚送给我保平安的。
爸爸扯过红绳,可是我没松手,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很饿。?
他从兜里掏出一沓红票子,拿出最里面的五块钱,扔在地上,
?老子今天高兴,去吃碗馄饨。?
他拿着玉牌扬长而去。
我揉了揉还在嗡嗡响的耳朵,捡起这张皱巴巴的毛票。
一碗小馄饨就要六块钱,但我可以去买十个空心馒头,当做几天的口粮。
我知道他们为了迎接弟弟的出生买了大房子,这一个月为了让我见不到弟弟,他们不会允许我去新家。
其实刚刚我不用给弟弟许愿的,他还没出生就已经获得了爸爸妈妈很多很多的爱了,不需要我担心。
3。
这一个月我过得很艰难,仅有的几块钱花完之后,家里就没有一点吃的了。
我去街上的店里讨饭吃,刚开始老板们都很善良会给我一些多饭菜,没几天之后,他们见到我就拿扫把赶我。
毕竟没人开店是为了做公益。
我就晚上蹲在饭店的后门口,等着客人吃剩的或是变质的饭。
那些饭其实很丰盛,但是都拌在浑浊的水里,发着一股恶臭。
我不敢挑挑拣拣,他们拎出一桶我就从街边的绿化带里蹿出去,用手捞起剩饭骨头,虾壳,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
酸酸的,有点涩,很粘稠,有点糊嗓子眼,很难咽下去。
胃里翻滚着,不自主地打恶心,生理性的泪水淌了一脸,我来不及擦。
这些都是婆婆们拿回家喂猪的,所以也不让我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