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房门下楼迎至门口,何茂才满脸笑容:“唐主事,久违了。”
“月前才会过一面,何来久违?”唐宁道
“是,于你我修士而言旬月只是眨眼之间,但何某却是度日如年,日夜无不期望与唐主事会面。”
这倒也不算假话,唐宁笑而不语,知道这段时间他是真的着急。
“唐主事,请”何茂才道;“应卿,你好好招待赵兄弟。”
两人上了楼推开房门,唐宁见一体态丰满的美妇端坐其间微有些诧异。
“这位道友是?”
“妾身许清婉,闻唐主事之名久矣,今日能相见,幸甚。”美妇盈盈一拜道
唐宁笑道:“唐某年少便入宗门,二十余载未曾下山,在宗门只一小卒耳,来荆北不过月余,许道友说闻名久矣,恐言过也。”
何茂才道:“唐主事虽来荆北不过月余,于我和许道友而言这旬月之间每日度日如年,如此说来,岂不闻名久矣?”
“哦?何道友度日如年我能理解,许道友为何如此?”
“唐主事不知,许道友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乃是徐庆贤儿媳,徐兴居之正妻,上次那张留音符里的对话便是她乘机秘录的。”
“原来如此。”唐宁点头道,怪不得高茂才能得到这么重要的证物。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妾身冒昧问一句,不知乾易宗的使者何时能至荆北,惩治徐家?”许婉清问道。
唐宁见她模样竟是比何茂才还要着急几分,不由有些奇怪,也不知徐家怎么得罪这女人了,似乎恨不得现在就灭其满门。
“宗门自有安排,你们安心等待就好。”
“请唐主事能给个准话,妾身作为提供重要线报知情人,亦担着性命之危,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许清婉逼问道
“不知许道友与徐家有何仇怨,既录罪证于密室,又迫不及待想见其灭门。”
“既然唐主事想知道,妾身没什么好隐瞒的,实不相瞒,妾身对徐家实有切齿之恨,不共戴天之仇。妾身原不姓许,本姓冯,名冯婉清。家祖冯秀本是荆北一散修,一辈子安分守己,醉心修行,与人无争,家父冯君身不未灵根,未能踏上修行之路。家室虽不算显赫,却也自在安乐。
“祸起于三十余前,一次家祖与友人结伴出游,路过一荒山,其间有一洞府乃是一修士坐化之所,所谓天授不取,反受其咎,家祖即与那名友人分洞府中财物而去,不想却招来灭门之祸。”
“家祖所分的财物之中有一颗宝珠甚是奇异,徐庆贤得知此事,起了歹心,竟为了一颗宝珠,杀了我全家三十四口,时我与母亲去往南沙郡舅氏许文林家门探亲,才免遭此祸。此事不久母亲便忧郁而死。母亲害怕徐家赶尽杀绝,便更名换姓,遂随舅氏许姓,又将婉清两字颠倒,故取名许清婉。”
“及我长大成人,因缘际会之下踏上修行之路,发誓定报全家之仇,可徐茂才家大业大,乃荆北豪强,我一介弱女子又如何能报此大仇。于是何道友便为我设了一计。”
“徐庆贤长子徐兴居自幼纨绔,及年长后更是风流成性,常流连花街柳巷。高道友安排了我与他几次巧遇,相识之后不久我便嫁给了他,顺利进入徐家,拖他的福,徐兴居实在太不成器,徐庆贤便越发倚重我,因此我知道徐家许多机密事宜。”
“徐家勾结魔宗是很早的事了,徐庆贤此人老奸巨猾十分谨慎,我知道他们有过几次会面,但都没有机会参与其间。何主事不知从哪处得知此事,竟然来到徐府威胁徐庆贤,我寻了借口进了他们谈话的房间留下留音符离开。”
“虽然那张留音符因时限关系没有监听到他们后面谈话的内容,但我想足够证明徐庆贤勾结魔宗之事了。”
“现在唐主事可以告诉妾身了吗?”
听完她的自白唐宁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颇有感慨,是应该叹其坚忍,还是说她无所不用其极呢!竟然委身于仇家二十余年,可想而知为了她讨好徐家上下,每日必是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这份忍耐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能说这是一个可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