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在沈随砚的对面坐下,姜皎一句话都没有说,死寂一般地看着春月。
周氏揉着眉心,实在不知在府上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语气严厉,对着春月道:“如今王爷与王妃都在,我也在,你将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上一遍给我们听,若是胆敢说谎——”
春月立刻磕头,嗓音中带有不少的哭腔,听上去十分的委屈,“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个粗使丫鬟,怎敢做出攀污主子与欺骗主子的事。”
姜皎沉沉的看着春月,一直盯着她,秋眸之中时从未有过的厉色。
春月朝她那处看了一眼,随后很快地就将视线给收回,而后声声哭诉说道:“下午时我打扫完院中的落叶,想起花园处的小梁前些时日要我帮他绣一条绣帕,我便想着刚好给他送过去,回来时也到了晚饭的时间,正好可以当值,随后我便从东院那边过去,不想路过王爷所住的院子门口时,听到里头有东西破碎的声响,我本是不想管,但是久久都无人进去,我只好壮着胆子进去,不想一进去——”
春月开始哭的厉害,眼泪簌簌的朝下落,情绪激动,“不想才一进去,王爷就拉住我的手臂,而后不让奴婢离开,甚至奴婢的衣裳都被王爷撕扯坏了,奴婢不敢出声,只能不停的推开王爷,好在王爷身旁的小厮回来,救了奴婢。”
说完,她直接扑到姜皎的腿边,一边跪着一边扯着姜皎的衣衫下摆,“王妃,奴婢如今失了清白,奴婢知道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进去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如今府中人人都知晓奴婢进了王爷的院子后许久未出,传出去奴婢还如何活在这世上啊。”
春月哭个不停,姜皎先是抬头看向沈随砚,他狭长的黑眸半分都没落在春月的身上,甚至连眼风都没给。
周身气息沉冷,似是猛兽蛰伏随时都要出手一样。
周氏听见春月的话想要开口,不想姜皎倒是先轻笑一声,“那你想要如何?”
春月微微愣神,眼眸中浮上几分的喜色来,还是那么小的声音,她柔弱地说:“奴婢不求旁的,也不求任何的名分,只想求王妃能将我带回府上,让我做个王妃最末等的女使就好。”
姜皎反问她一句,“你所说,如今在丞相府也是可以的。”
春月一愣,赶忙改口,“不,不,是奴婢说错了,奴婢只想求一个偏房妾室的身份,其他的奴婢都不在乎,哪怕王妃让奴婢一辈子不见王爷都是可以的,王妃求您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她拽着姜皎的裙下摆,姜皎看得眉心直皱,上好的衣料又毁了一件。
春月怕不是真是个蠢得,这样的蠢话还有这般的蠢念头也是说的出口的。
姜皎刚想要开口说话,可是余光却看到沈随砚在悠闲的喝茶,好似此事同他无关一般。
她倏地就笑了,“你叫春月?你想入王府?”
春月赶忙点头,面露期盼的眼神来。
姜皎淡笑一下,“我名字中的‘皎’也有‘月’的意思,若是你进府那可得改名,不然冲撞我可怎么好。”
听见此话,沈随砚与周氏都立刻抬头看向姜皎。
周氏连忙喊道:“萤萤。”
便连沈随砚,满脸的冷冽,一动不动的看着姜皎,手中拿着的茶盏十分用力,似是要将它给捏碎。
但是姜皎却不为所动,又问了春月一遍,“你可愿意?”
春月回过神,赶紧点头,“奴婢愿意,奴婢愿意的,莫说是改名,便是王妃想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丝毫不会有怨言。”
姜皎撇过头,看见春月的手还搭在自个的衣衫上,当场便想呵斥一句:将你的爪子给我挪开。
但是克制住这一想法,姜皎拖长语调,“既然如此——”
“观砚。”沈随砚将茶盏重重放下,手背之上青筋突起,眼眸中满是戾气地看着春月,可谁又知晓这股子的劲不是对着姜皎的。
观砚立刻上前走到沈随砚的身边,只在他身后站定没有旁的话语。
沈随砚道:“你来说。”
得了沈随砚的命令,观砚沉静的声音在堂中响起,“午歇时王爷想要一人在房中休息,就命我们都出去,我便在院中的树下处歇着,没过一会儿就听到房中传来声响,但也不过是书册落地的声音,并不是什么旁的,王爷一贯不喜人打扰,若是当真要吩咐,会再喊人进去,但是王爷并没有,随后我便瞧着春月姑娘直接推开门进去,两息的时间,王爷就直接叫人进去,我进去的时候,春月姑娘满脸是泪的跪在地上,而王爷,是在书桌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