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脱只说:今个太累,还是不去前厅,只在房中用就好。
周氏听了也不勉强,让人将饭菜单独装一小份送至灵曲院。
晚风寒凉,没在浴桶中泡得太久姜皎就起身。
身着妃色寝衣,躺在床榻之上。
外头明月皎皎,刚过的十五月亮还圆着。
屋中地龙徐徐出着热气,姜皎在雪纱轻薄面料之上翻来覆去,也未曾睡着。
不知是太过燥热还是怎得,她竟出了一头的细汗。
低声喊道:“蔻梢。”
外面守夜的蔻梢连忙掀开帘帐进来,见姑娘一头的汗渍,连用帕子拭去,“姑娘怎得了?”
蔻梢缓缓坐在床边小榻上,将帕子压在姜皎手背之上。
薄纱掀开,露出外头的皎皎明月。
有微风轻拂,带动帘帐微动。
姜皎闷声道:“我有些,想娘亲了。”
许是她少有提及先夫人,蔻梢愣怔片刻。
而后才说:“说不准,先夫人正在天上看着姑娘。”
姜皎任由蔻梢帮她垫上软枕,手下意识摸上羊脂白玉,“听府中的妈妈说,之前母亲生我时,也是这么个月夜。”
蔻梢帮姜皎掖下被角,“是呢,当时竟还有无数萤火虫飞进房中,夫人才给姑娘取了这样一个乳名。好像,还是一句诗化用而来。”
想了许久都未曾记起,姜皎轻点蔻梢的额头,“是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中。”
蔻梢吐下舌,没说话。
姜皎抱膝坐着,碎发贴着她面庞,衬她容色皎洁,不可染指。
“若娘亲在,就不会有姜酿的事了,就算是有,娘亲也会帮我解决好。”
声音不似寻常婉柔,还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难受。
蔻梢斟酌着开口,“如今大娘子待姑娘,也是极好的,若是将此事告诉大娘子,说不准大娘子也会帮着姑娘。”
姜皎摇头,乌发轻轻摆动,“大娘子毕竟是姜酿的亲生母亲,再如何,我也是比不上姜酿的。”
许是姜皎头一次有这样低沉的时候,蔻梢也不知该说什么。
良久,姜皎吐出一口浊气来,“罢了,不说这些,我困了。”
蔻梢连帮姜皎拿走小枕,服侍她睡下。
薄纱又落回原处,姜皎揉下酸涩的眼睛,将心底思绪通通都吞进腹中。
她在睡前,终究还是没将手中的羊脂白玉给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