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不知,就在离她不远处的屏门后。
陆道莲半侧着身掀开了半边帽帘,以一种隔门窥鹤的姿态,眸若点漆,面无表情地欣赏着她寻找自己踪迹的画面。
数日不见,她好像嘴皮上的伤养好了,从夫婿那受到的委屈似乎也消失了。
一身颜色娇嫩温柔的新妇人打扮,气色好极了,白里透红,这么多妇人里,不管老的少的当属她穿着最是漂亮。
也最好欺负。
听说她许多日没去见晏子渊,应当是还在计较对方呵斥她的事。
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
她想通了吗,晏子渊不是她的良人,这桩亲事也不是什么多么美满的姻缘。
陆道莲一直在等。
她打算什么时候再去佛堂求他,为她逢凶化吉?
然而就在这短暂的方寸间,一个不合时宜的人的到来,将这微妙的联系从中打断了。
家中接连出事,让晏子渊的心绪凝重不佳。
他刚刚看望了自个儿父亲,里头有阿翁坐镇,他便出来透口气,没多久就被侧室给缠住了。
侧室向他说着体贴安慰的话语,晏子渊的视线却不由地落到了东张西望的新妇身上。
他想起了半个月以前和新妇之间发生的不快,不知道她是否还将那件事放在心上。
他突然挪动脚步,留下话还没说话的兰姬,朝着宝嫣的方向走去。
“你在找谁。”晏子渊停在宝嫣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眼神朝客厅的各处扫**。
宝嫣回转头来,透过晏子渊的肩膀,看到了一脸不虞,神色冷冷望着她的兰姬,不懂晏子渊怎么来她这了。
他不是和兰姬聊得好好的么?
莫名的,宝嫣没有打算将她在找谁的事情告诉晏子渊。
本身她与晏子渊的亲事就很不顺利了,若真告诉他,在他追问之下,定然会想知道她去佛堂做什么。
之后占卜结果为凶兆的消息不就被他发现了。
这样不仅对他们二人的关系毫无利处,说不定,他还会气急败坏怪她听信乱力鬼神之类的话。
宝嫣不想雪上加霜,于是情不自禁说了谎。
宝嫣:“我在找夫君。”
她撒谎。
远在屏门后的陆道莲负手而立,帷帽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宝嫣一无所知,违心地朝对面露出一缕赧然的笑,当意识到这种场合又不合适后,敛平嘴角,秀眉轻蹙,满含担忧问:“夫君,阿耶他怎么样了,大夫是如何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