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纵的性子有些太过执拗,且眼高于顶。
江家上下,若说谁最不喜江氏,那唯有江氏嫡亲的大哥,现今的骁勇侯。
虽说长兄如父,可这幺妹自幼得母亲弟妹偏护,倒是瞧谁都不放在眼中。
因骁勇侯不苟言笑,时常板着一张脸,瞧着极为严厉且迂腐。
江氏回回瞧见大哥,心底倒是有几分犯怵。
骁勇侯得知这位幺妹将三房的嫡女推出去给自己博名头。
心下不喜,只觉得面上无光,且臊得慌。
这高门大院里正头夫人,一生许是过的太过顺遂,不找人磋磨,怕是就无事可做。
当下便派人送信与江氏,让江氏回娘家一趟。
江氏面上无光,心下有怨,她又不是忍气吞声的主,自是当下便寻来了三房,好出了心中这口怨气。
次日一早,江氏命廖嬷嬷送来了崭新的金丝头面与衣裳来。
叶景昭让红枣为自己换上江氏送来的衣裳,又叮嘱王妈妈仔细母亲的身子。
这才出了府。
红枣扶着四小姐上了马车,这才立在车窗外守着。
“二伯母。”叶景昭微微屈膝见了一礼。
江氏只浅浅应了一声,便示意她坐下。
马车里头,并未瞧见三姐姐的身影,前世肃穆侯府大夫人也曾在她应下婚事后,邀她过府,彼时也是江氏带着她去的,只是那时江氏还带着三姐姐。
如今她应下婚事的时间提前了,许多事,冥冥之中都在悄然发生转变。
待马车停稳,叶景昭缓缓收起心思,面上端出一副恭敬姿态,接过廖嬷嬷搀扶江氏下马车的活计。
江氏怔了怔,扬起眉梢觑了一眼叶景昭。
这丫头今日莫不是转性了?何时变得这般会讨巧卖乖?
她并不知叶景昭的心思。
她扶着江氏,心中暗暗发誓。
江氏母女欠她们三房的三条命,这一次,她要亲手从江氏手上讨要回来!
她越发放低姿态,便是为了时时告诫自己。
莫要忘了那在黑暗中凄厉痛苦的绝望。
她待江氏越是平和,心中便越是清楚记起父母枉死,自己惨死之景。
哪怕她每一次想起,心如刀割,身上的血肉都是一点点被剜去彻骨之痛。
她都亲手一点一点将心中的恐惧与恨意一丝一丝拔去,丢入心中那幽暗无光的密室之内,看着高高垒起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