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梁折鹅任白瀑城隍府君的第二十年。
原先她作为随行菩萨,跟着迦叶佛来此地传道,不曾想此地险恶,被人夺了信徒,她元气大伤,沉睡之际又被粗心的童子不小心摔了手,掉进了河湖里,飘了千日后又被捞起来。
对,捞她起来的,正是算计了迦叶佛化身的凡人,一身血红蟒袍,妖颜若玉,笑靥似花。
怕是圣佛亲自来了,都渡不了这个黑心肝的。
梁折鹅被宴享狠厉断了回升之路,只能坐镇城隍,重新凝聚业力。
今晨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
一个月宫大尊长,一个未来小天尊,跑来一个小小的城隍庙来求姻缘!
还求子?!
?!!!
梁折鹅当场就是眼前一黑。
不是,你们一大一小有没有点数啊,二生石都不敢刻你们的情劫命途,我一个被凡人拖下水的倒霉菩萨,还是圣陀天宫里不怎么爱管事的那种,老娘怎么敢接这种烫手的姻缘?!
本来她们菩萨的名声也不差的,都是前些年被一个郁罗佛女搅弄的。
这郁罗刚出世就越过六界功行,滥用盛世王朝录,强行惩戒一个凡间天子,好死不死,那天子还是渡劫的帝姬,等于同时掺合了神人两界,她有此一劫,也是在偿还郁罗当初带来的气运反噬!
谁让她们佛界也是气运共享相连的呢!
身为菩萨,要避口业,她不好骂郁罗是个蠢货,也得自己吞了苦果。
童子因为粗心害得他家菩萨被凡人利用,又是愧疚又是气愤,见此情形立即高声道,“这些凡仙是不是又贪心求您办事了啊?您庇佑此地已经是给那宴享极大的脸面了,他的国种怎么能这般厚脸皮?!”
又听到这个凡人名字,梁折鹅心头又是一阵郁结,然后发现这未来小天尊的身上,同样缠上了凡人宴享的情丝。
但关键是,此时跟她拜姻缘的,却是另有其人。
女城隍:“……”
她这到底是什么衰运啊,那么多城隍庙宇,怎么偏就选了她这一家呢。
我佛,我危,救救。
童子又尖叫一声,“啊,这俩大男人腻腻歪歪的,真不要脸,神前也敢!”
女城隍:“……”
果然,城隍戏台的丝须红绸之下,那年少的真是百无禁忌,掌心绕了一卷绸带,挡住了俩人的面孔,她揭开了半面粉蛇,在神前,在柏子香中,哄着那年长的,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蛇兔面具被堆到了额头,笼罩在黑暗里,他们鼻尖紧密抵着,口中热浪颠沛。
张悬素早在她亲过来的时候,就松了松唇缝,便于她更轻易地进来。
张悬素并非是那种喜欢纵身扑入的凶徒,他以为自己的情欲也是浅淡而克制的,但被弟子抵在这狭窄的神前,菩萨还是活的,都看着呢,他双颊微晕,忍着年长者向小辈索取的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