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不住好奇,推门探出头。
撞进眼底的人影乍一看很是单薄,像是禁不住寒风摇摇欲坠一般,仿羊毛的长款风衣虚虚搭在肩上,随着他微弯的身躯不断往下滑落。
走廊的感应灯前一阵子刚坏,物业也没来得及修,可即便是眼前模糊视不清物,董酥白还是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脑子里顿时只剩下四个大字。
阴魂不散!
姜烯半边身子掩在阴影里,多次尝试把钥匙对准钥匙孔,但许是廊道太黑,金属杆始终跟那个小孔擦肩而过。
他左手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堆的密密麻麻都是泡面。
似是现在才注意到身后异样,姜烯放下手里的钥匙,转身朝他的方向眨眼笑了笑:“哥哥,好巧啊。”
董酥白道:“不巧。”
巧这字放谁嘴里都可信,就放他姜烯嘴里是糊弄鬼的。
“你怎么在这?狗皮膏药成精了?”董酥白冷眼问道。
“别诬赖我。”姜烯依着光线上前两步,在注意到他向里掩门的动作后又退了回去,“房东阿姨说这房子原本是买给她儿子结婚用的,不过现在用不上了,我就租下来了。”
见人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泡面看,便又晃着袋子解释道:“平时忙,回家也顾不上饭点了,这样方便。”
“随便你。”
他去外面吃草都跟自己没关系。
董酥白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再多管他,反手进屋锁了门。
被这么一耽搁,他也没心思煮面了,摸出剧本想着再看一会儿,可刚揣摩出的情绪在见到姜烯的一瞬间全盘崩塌,无论他再怎么尝试也回不到刚才那种状态。
他泄愤似的将剧本扔在沙发上,仰头靠在身后长长呼了口气。
他跟姜烯两家小时候就是邻居,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慢慢熟络起来。即便是后来姜烯因为父母工作调度搬去了别的城市,他们也依旧保持联系。
揣带着不同的目标奔赴了同一所大学,一个学管理一个表演系。
姜烯粘人没安全感,董酥白就竭尽所能的满足他。哪怕是毕业后顶着出道的压力,他也没动过一丝一毫想要隐瞒感情状态的念头。
从年少青涩蜕变到成熟的整个过程,他对“爱人”二字的理解自始至终都只有姜烯。
本以为能一辈子沉溺在眼前的福祉中,可人生太顺了总归是会被老天压着往下跌一跌。
一年前他接了部写实片,要去小山村里待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