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枭几乎要笑出声来。
只见她又昂了昂脸,大声说道:“一个胡人,还师承蓬莱?怕不是唬傻子?”
沈子枭这下是真的笑了出来,几声爽快地笑从喉间溢出,那眼角眉梢亦是狷狂风流,他转身看向那术士,说道:“念你赚钱不易,我们夫妻二人不愿断你财路,何苦相逼呢?”
术士却不信中原能有人看出他的破绽,还是不依不饶,豪放大笑了三声,说道:“哼,本仙轻易不施展仙术,此次乃念元宵佳节,故而与民同乐,却不想被你等小民出言侮辱,休怪我施法让你赫州城三年无雨,颗粒无收!”
众人一听,无不惊诧,一边咒骂沈子枭,一边拱手请求术士原谅。
沈子枭见她不依不饶,便也不再留情,走到她面前,二话不说重复了一遍她燃指的动作,待手指燃起,沈子枭不慌不忙甩了甩手,将其熄灭,懒懒说道:“你的手指之所以能燃,其实是因火烧的是酒,而非你的皮肉。”
他又转身看向看热闹的百姓们,笑道:“至于这‘引烟成字术’,诀窍则在于那线香之上。”
他不急不缓说道:“于新生荷叶上满涂蜂蜜,待虫子将叶片蚀尽,只剩下如蛛网一样的叶脉之骸,把叶脉晒干研成细末制成香,在焚燃之时,用筷子引烟写字,其所书之字可经久不散。”
众人听言,先是屏息,后是交头接耳,讨论不断。
那术士也傻了眼,原本脸颊就生了两块坨红,闻言更是涨红了脸:“你一派胡言!”
沈子枭又说:“至于这瞬间种莲术,在下便不一一赘述,此法在三国时期便已上演过,各位自行了解即可。”
说罢,沈子枭才望向那术士一眼:“你服不服。”
术士不语,而那桌上线香还袅袅燃着“不得不服”四字。
众人见状,大多都明白过来,互相招呼着说“哎呀散了吧散了吧”。
唯有那少数迷信之人还坚持着不肯散,其中便包括江柍旁边那人,他向术士说道:“大仙,他既不信你,不如你来呼风唤雨一次,给他开开眼界!”
术士哪里会什么呼风唤雨,支支吾吾道:“去!都去!今日没心情了!”
恰好听见有两个亦是胡人装束彪形大汉,用汉话高声喊道:“琥珠!琥珠!”
因他们声音浑厚,有不少人转脸看去。
江柍只见那术士瞪大了眼,而后急忙收拾东西,便知是寻她的人来了,故意问道:“大仙,你要跑啦?”
此话惹众人又纷纷回过头来,术士怕自己逃脱不了,又见那两个大汉愈来愈近,只恶狠狠瞪了沈子枭和江柍一眼,说道:“你们两个可恶的坏人,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眼前忽然被撒了一把白色齑粉。
众人下意识掩鼻低头,待再齑粉散去,这术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于是大家也都散了。
唯有江柍方才与之搭话之人,最后向沈子枭作揖说了句:
“公子真乃妙人也,在下佩服。”
沈子枭回以淡淡一笑。
眼看那人走了,江柍才问沈子枭:“你身居庙堂,为何对江湖之术如此熟悉?”
沈子枭掠她一眼,似是不愿多说:“在梁国,那公主甚爱戏法。”
江柍一听与他在梁国为质子有关,便也识趣儿不提。
想起她的吃食,转身欲唤高树,冷不丁看到一个首饰铺子,便被吸引住了,忙跑过去。
摊主一见沈子枭和江柍衣着打扮,就知二人来自富庶人家,不由满脸堆笑,说道:“夫人快来瞧一瞧吧,小的这里皆是最新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