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柍只觉心口被他戳了一下——这个人,越来越会哄人开心了。
“话说我怎么之前没有发现我的太子妃竟是七窍玲珑心?”沈子枭脱了鹤氅,走过来。
江柍不明就里:“什么?”
沈子枭提醒:“你叫人送吃食是何用意?”
江柍不自觉攥紧了手心,表面只是淡淡:“只是听闻殿下未用午膳,怕您饿坏了身子,恰好我做了长寿面来,又怕面坨了不好吃,这才让郑众端进去。又想着那些大臣也陪你饿着肚子,才让郑众把其余的糕点瓜果都分与其他人。”
她一叹:“我想着不好贸然惊动你,才叫人随意呈上,不必打断你们议事。”
她眼巴巴看着他,似是在说,我考虑得还不周全?要你这般揶揄我。
沈子枭因“吃人嘴短”,心情好得很,便笑:“要不怎么说你七窍玲珑心呢。”说罢,他又深深看她一眼,“你送饭进去,那些大臣觉得你体恤他们,我倒是觉得,你在提醒我时辰已不早,理应放众人回府了。”
江柍不由一诧,没想到沈子枭竟把她的心思看得这样透。
却只强撑着抵赖,说道:“才没有,我不是在提醒你应放众人回府,而是在催促你,你的小妻子还在等着给你祝寿呢。”
她说得大言不惭,末了又怪罪起他:“你自己数一数,多久未曾陪我了。”
沈子枭微愣,叹气说:“你呀。”
江柍学他的语气说道:“我呀,我的手艺如何?那碗面你吃光了没有?”
沈子枭见她一脸期待,便说:“你呀,你的手艺不错,那碗面呈上来香味便勾得我无心朝政,遣他们走后就一扫而光了。”
江柍这才满意笑起来:“这还差不多,我可是跟月涌学了许久的呢,你不知,最开始做出来的有多~难吃!那几十碗难吃的面,本想喂狗的,高树嫌浪费,全都吃光了,难为他咽下这么难吃的东西,最后还要向我谢恩。”
她喃喃说道,沈子枭忽而揽住她,低头咬了下她的粉唇:“好哇,我竟不是这世上第一个尝你手艺之人,你该当何罪?”
江柍躲了下:“可是之前的太难吃了,又怎能拿给你吃。”
沈子枭正色几分:“你用心就好,不在乎这个。”
她怎知他已许久未曾吃过亲近之人做的长寿面了,上次还是五岁时,母后给他做了一碗。
然后第二日,母后便在他面前拔下发簪刺破喉咙决绝而死了。
“殿下,魏国公府上差人来了。”郑众打开毡帘走了进来。
沈子枭便和江柍一起走出去迎接。
来人是谢韫生前的得力跟从,只为给沈子枭送来生辰贺礼——一把宝剑。
“殿下,此剑名为‘如虹’,乃是前朝常胜将军的宝物,老国公生
前派人寻了大半年才在高丽寻到,而这宝剑上的剑穗乃是贵妃娘娘亲自所编,谢家阖府同心,祝殿下生辰安康,剑锋所指,攻无不克。”
此剑果真是上等的宝物,纹饰巧致,剑形极美,打开看,寒光逼人,柔中带韧,又是破甲的粗开刃,便于上阵杀敌。
沈子枭试用一番,剑风凌厉,弧光闪亮如天上的虹霓,有金属的异彩。只用剑端扫了身旁的金弹子盆景一下,果叶尽断,只余树桩。
沈子枭说道:“果真是好剑,难为老国公想着孤,辞世多年仍有生辰之礼相送。”
仆从便说:“老国公在弥留时,便为您与国公爷都备好了三十岁前的生辰贺礼,老国公只为不能效忠太子殿下而抱憾,为不能看到国公爷娶妻生子而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