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听见有车喇叭鸣笛的声音。
傅小鲤视线盯着车窗,通过玻璃窗折射的角度,凝视着棠月的侧脸,她正在闭目养神?。
24小时营业的清和?墓园,现代人生活节奏快,工作忙,平时要上班,没什?么时间来祭拜家人,有时候只能挑晚上过来,对此,墓园的工作人员见怪不怪。
工作人员打着呵欠,看见三人出色的长相,瞌睡虫总算是跑了几?只,让三人填写了登记,便把?人放了进?去。
夜风猎猎作响,棠月踩在蜿蜒的青石板上,缓缓上行,陆卓衍抬起手,掌心虚虚地拖着她的腰,避免她踩滑后没有支撑。
落在傅小鲤眼里?只有四个字——惺惺作态。
大理石墓碑上镌刻着梁舒余的名字,陆卓衍视线落在墓碑上面,注意到?碑文只有孝子傅小鲤的名字。
没有棠月。
怎么回事,二?婶梁舒余不是她妈妈吗?是二?婶不让她的名字刻在上面,还是傅小鲤为了一己之?私,不愿意让她的名字刻上去。
陆卓衍转头看向棠月,发现她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隐秘的怨愤。
傅小鲤:“棠月,至少在这里?,你能停止恨她一秒钟吗?”
棠月:“不能。”
看着墓碑上泛黄的照片,梁舒余笑得很温柔。
五岁之?前,在棠月模糊的记忆里?,梁舒余从没牵过她的手,但是19岁的时候,她却牵着棠月的手,絮絮叨叨了很久。
“月月,你和?傅小鲤是亲姐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我没有什?么东西留给你,我把?傅小鲤留给你了。”
“你别?原谅我,也别?喊我妈妈,我是真的学不会怎么爱你的,月月。”
棠月:“傅小鲤,傅昂和?兰希出轨,对不起她,早已是定局,你回不到?过去改变历史,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就能报复傅昂了么?”
“扪心自问,上次你回慈山见到?你父亲,手会颤抖吗?”
“他们烂,随便。”
“但是,傅小鲤,你敢和?他们同?流合污,一块儿烂下去,我宁愿你撞死在梁舒余的坟前。”
“棠……”傅小鲤竭力抬起头,却再也倔强不起来,后脊被棠月根根敲碎。
她把?那?段血淋淋的过往,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在警告他,对他的耐心告罄。
傅小鲤像梦魇里?的困兽,无力地喃喃,“姐姐,我没有。”
棠月单薄的背脊自始至终挺得笔直,听见傅小鲤受伤幼兽一般喊出“姐姐”,叹口气,“我先下去,你有没有,自己和?她说。”
陆卓衍看了一眼墓碑,追上棠月的脚步,先把?棠月送到?车里?,转而告诉她,手机落在登记处了,回去找找。
棠月扫了眼他衣服兜里?一瞬亮起的光,什?么也没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