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一早,蒋棱将东西放到了顾之羲的桌子上,伴随眉头死紧,大概是以往的不对劲尽数累积,让他难忍。
这次的文件,又多了部分关于沉晨家人的详尽信息。
当然,以前也不算没有,只是简单的孤儿一字描述。
顾柏选上她作这个眼线,除了情感牵扯,大概也有部分是背景简单好掌控的缘由。
现在查到的更详细一些。
蒋棱眉眼低垂,语气沉重:“她
()爸爸是在她小时候因为见义勇为去世,就在同一年,妈妈也因病走了。()”
顾之羲缓缓拿起那份资料。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份资料上,附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从最近的那张往前翻,当看到小时候那张圆圆的笑脸,顾之羲的动作突然定住。
脑中有什么画面闪过,混乱交杂。伴随着撕裂的痛感,他拧紧了眉。
这一刻,顾之羲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这个游戏里的最后一个节点,也是这张世界地图里,最后一片未被探索的黑暗。
你先出去。?()_[(()”他按捺着痛意,沉声说。
蒋棱点点头,“好。”
出门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顾之羲正紧紧盯着那张沉晨幼时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咔哒”一声,玻璃门合上。
“咔哒”一声,像是某道闸门被打开了。
顾之羲的记忆在复苏。
他眼前的视野逐渐变矮,像是在变小。
接着,一个画面逐渐清晰。
是遍地的鲜血,倒翻的汽车,警示灯闪烁的救护车,担架,医护人员,还有被抬上去的,血肉模糊的人。
一眨眼,他又出现在医院。
他坐着,静静地等待包扎。
包扎完,“小羲,你先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吧,叔叔过会儿再来看你。”有大人怜悯地对他说,接着步履匆匆走出病房。
又过了一会儿,他也走出了病房,看着身边无数大人来来往往,一时有些茫然。
病房门口,刚才照应他的大人背对着他。
“车祸”、“夫妻俩没抢救过来”、“就剩下他”、“家产”等等字眼在耳边回旋。
他面无表情,漫无目的朝反方向走去。
一路走到了花园,耳边依旧吵吵嚷嚷,突然——“哥哥。”
一道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破开了翻滚的嘈杂,精准地送入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