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赫尔墨斯捉住她护进怀里,瞬间远离崖边,急掠到屋檐下。
他倒退得急,后背直接撞开殿门,但因为注意力集中在潘多拉身上,居然被门槛绊到。
潘多拉惊呼,和赫尔墨斯贴着摔到地上。
来去如风的众神信使从没这么仰天跌倒过。
她伏在他身上大口喘息,想说什么却先是连串的咳嗽。
荒唐透了。赫尔墨斯闭了闭眼:“以后不准到悬崖边上
去。”
一开口又是这种话。潘多拉罕见地想要大发脾气,却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情急之下直接扒着赫尔墨斯的肩膀狠狠咬下去。
“嘶--”赫尔墨斯差点没反应过来。隔着披风还有衣服,咬下来的气势再足也不怎么疼,况且能伤害到神体的也只有神之兵器。再一看,咬他的家伙反而眼睛里水光打转,泪汪汪的委屈极了。她的眼泪教他慌乱,其他的计较一时也顾不上了。
深吸气,赫尔墨斯温存地抚摸她的头发还有后背,轻声细语地哄:“全是骗你的,怎么反应那么激烈?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别哭了,嗯?好不好?”
潘多拉哭得有点脱力,好久都说不出话来,终于出声前又抽噎了一下:“那么……您要把我交给厄庇墨透斯也是假的?”
赫尔墨斯痛楚地眨眼,别开视线。
谎言里也大都掺杂着事实。这是他教她的。
潘多拉挤出一个微笑。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在来找您之前,我做了个梦。”她清了清嗓子,突兀地开始自白。
赫尔墨斯讶然调转回视线。
“梦里我将要嫁给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庆祝的队列很长很长,在欢呼声里来到城市高处的宫殿门口。那个人拉着我走上台阶,但在他要掀起我的面纱前--”潘多拉呛了一记,她不敢继续迎接赫尔墨斯的注视,慌乱地别开脸去,“在那之前,您……把我带走了。”
上涌的血将她从耳根到脸颊都烧得滚烫。含在舌尖的话语轻颤着自唇间滚落:
“您揭开我的面纱,让我当您的新娘。”
赫尔墨斯盯着她的目光有些恍惚,露骨地走神了。
潘多拉咬了下嘴唇:“这种不敬的梦我不是第一次做。在那之前……我第一次在这座神庙过夜的那晚,我做了另外一个梦。梦里您喂给我仙馔密酒,然后--”她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描述,但赫尔墨斯一定大致明白那是怎样的梦。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这样的梦,我……开始胡思乱想。请您原--”
为亵渎而告罪的词
句被阻截然后吮吸着吞下。
赫尔墨斯略微与潘多拉分开,也有些茫然,寻求什么确证般地抚摸她的脸颊。然后他弯了弯眼角,以梦中同样的、缺乏悔意的口气坦白:
“那都是我的梦。是你被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