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个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被自己本能的反应震住了。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搀起她的臂弯道,“臣扶娘娘进内殿吧。”
可他仍高估了她的酒量,在乾礼宫时尚能维持冷静的她,不知怎的,回到顺宁宫喝完了两杯水,脸上更是酡红的一片,明眼一看,便是酩汀大醉的模样。
醉酒的人,又怎会如他的意,乖顺地任由他搀扶着走呢?
他手上施了暗劲,竟是纹丝不动。
她就如同一团软烂的春泥,不仅不接受他的好意,反而把他拽得脚下一个踉跄,再度跪伏在她的跟前。
她一双素手搭在他肩膀上,一张粉面骤然拉近,醉眼朦胧地凝视着他,娇艳的唇瓣就在他眼前一开一合,瓮声瓮气道,“燕莫止,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我?”
他心笙随着她眸里的碧波轻轻摇曳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你到底在怕什么?”她又贴近了些许,唇瓣几乎要擦过他的,穷追不舍地又问了一句。
他喉头滚动,避开了她炽热的目光。
冷不防的,她一抬手,便刷的一声,将他脸上的假伤疤撕了下来。
她努了努嘴道,“这道疤很丑,我不喜欢。”
他怔了怔,没有说话。
“不过……”她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目光在他脸上肆意地流连了一遍,啧啧叹了一遍,“这张脸嘛……尚可……”
他心跳顿了一下,呼吸也凝住了。
她捏了捏他的脸,把他的脸作践地不成样子,吃吃笑了起来,“我夸了你,你心头还不熨帖吗?”
他嘴唇动了动,竟是不知如何回应她的疯言疯语。
“脸这么臭,不怪他们叫你‘冷面煞神’。”
“你该这样……这样……”她的双手在他脸上又捏又揉的,力气不小,仿佛将他当成一块面团一般,“这样,才生动些,不然……”
不然什么?
他很好奇,可她却收回了手,打了个哈欠道,“不说了,本宫困了……”
话音刚落,软绵绵的身子便靠着桌子歪了下来,他咬紧牙关,在她倒下之前将她打横抱起,踅入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