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有意立娘娘为后。”
“什么?”她不由得拔高了音量,怀中的娃儿被她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抽着气哭了起来。
“元元乖……”她一边在屋里踱着步子,一边慢慢地拍着他的屁股,心里却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来,莫非,这并非她在胡思乱想,阿姐真的有了孕,而且怀的还是新皇的骨肉?
他见她有些抱不动了,便伸手道,“还是我来吧。”
楚芝的手臂也有些酸涩了,便由他抱着,倒也奇,在他接过手的瞬间小孩儿便止住了哭泣,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芝拎着裙子在他身侧坐了下来,因为过分急切,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问道。
“我想,或许前些日子关于娘娘和摄政王的传言,倒也并非是子虚乌有吧。”
她不自觉压低了音量担忧道,“这……这怎么可能呢,阿姐是守寡之身,倘若被发现……那些臣子还指不定怎么口诛笔伐呢?那该怎么办啊……”
“况且……阿姐是太后,新皇又怎能迎娶太后,这岂不是落人口舌……”
皇帝想立她为后,却是拿出了祖宗留下的律例的。
原来大盛的太?祖皇帝是有一半外域血统,而在他们的习俗里,兄长去世,弟弟是可以合法继承寡嫂的。
况且在大盛两百多年的历史里,因为权贵们三妻四妾,平民又娶不起妻,因而《大盛律》便鼓励过百姓这么做,而大绥律例大都承袭了《大盛律》,所以直到如今,民间仍有这么个习俗。
可一旦这个对象换成了皇帝,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所以,当他提及此事,朝中的声音各占一半,当皇帝的,不能肆意妄为,只能先就此打住。
当然,他也是一众反对臣子中的一员,可娘娘若是怀了孕,情况就不同了。
只要开始显怀,以她的身份,被冠以抹黑皇室的污名,头一个会被高架火台。
不过,他始终看不穿这两人究竟是怎样的相处之道,娘娘究竟会不会想二嫁为后,嫁给一个从她手中夺下江山的人?只有摸清了她的想法,才能化被动为主动。
“先别担心,明日,你再进宫一趟吧,悄悄问一下娘娘的意下如何?”
楚芝点头答应,不在话下。
到了第二天,果真又准备了好些东西,一大早便出现在顺宁宫。
因为被禁足的日子实在是百无聊赖,嘉月便懒懒散散,到了快辰时才刚起床,昨晚睡得好,脸上还残留着被压到的红印子,脑袋里还没活络过来,坐在妆奁前发怔。
春桃和忍冬端来水侍奉她梳洗,正梳着头呢,仲夏便从殿外打帘而进,“娘娘,县主又来了,她还给你又带了好些东西呢。”
嘉月不禁失笑。
忍冬也扑哧一笑道,“娘娘,看来县主是放心不下你呢。”
“我这么大一个人,有什么可放心不下的,我看她家那个小人儿才需要她操心呢。”她虽存心拆台,却还是叫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