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看着被熏了一脸烟黑,睁着一双水蒙蒙的大眼望他的人,不知怎地就想到了从前家中养过的一只白猫,那猫儿一到冬日里就喜欢钻灶洞里睡,每次他生火前,都得先把手探进去揪猫。
猫儿睡得灰头土脸的,被他拎着后颈四脚悬空揪起,一双浑圆的猫眼朝他看来时,便是这样警惕又带着点茫然的神色。
“我……马上就把火烧好了。()”温瑜说着,又试图再往灶洞里加些点火的绒草。
萧厉俯身拿过她手上的绒草,又轻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她让位。
但这灶台后的地方本就狭小,温瑜便只能往里缩了些。
萧厉蹲身下来,将温瑜塞进灶洞里的柴禾取了大半出来,又用钳子把灶心的炭灰往两边扒了扒,说:火不是你这么烧的,柴禾底下得有空隙,这火才燃得起来,你全都压实了,火能不熄么??()?[()”
他说完这话,侧过头看她,侧脸的轮廓和黑长的眼睫都被火光照得尤为清晰,目光里少了鹰隼巡猎似的压迫感,依旧绸黑得叫人不敢轻易与之对视。
温瑜这会儿整个人都被巨大的羞耻心攫取了,早上的火石点火,和这会儿的事叠加在一起,她全然不会烧火的真相已呼之欲出。
怕被嫌弃什么都不会做,闻言便只有些窘迫地“嗯”了一声。
她脖颈垂下的弧度修长好看,但那张努力绷着的,看上去无甚表情、故作平静的脸,一片熏黑。
萧厉拿过搁灶台壁放着的一截竹筒,说:“你往灶洞里吹气,用这个。”
他说着示范了一下,竹筒上下的结都是被打通了的,只是吹气的孔大,出气的孔小,一口气经竹筒被吹进灶洞,那木柴上已覆了一层白灰的炭火瞬间又猩红起来,甚至迸出了火星子,火光“噗嗖”一声,又重新燃了起来。
温瑜觉得她但凡早一点知道这东西,便也不会丢人现眼到现在。
她绷着肩膀,窘迫又故作从容地道:“我知道了。”
萧厉侧腿给她让出半边道,说:“出去洗把脸吧。”
温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脸上可能沾到了烟黑,于是那本就紧绷的肩背,在那瞬间像是裹了一层石浆,她迈步走出厨房门的时候,整个人宛若一尊陶俑,裙摆都不带动一下的。
萧厉瞥过她的背影,转过头看向灶火,眸子被映出暖橘色的辉光,他撑着半边脸,似无声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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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瑜走至院中时,侯小安正和萧蕙娘一起在院子边角的菜畦里择菜,他听见脚步声,转头瞧见温瑜,便没忍住“扑哧”一声。
温瑜此刻的羞耻心已快达限值,她绷着脸朝他看去,侯小安赶紧又识趣地把嘴闭上了。
萧蕙娘闻声回过头来,温瑜已背身从水缸里打了水洗脸,萧蕙娘瞧见了不免念叨:“那缸里的水得多冰啊,怎么能用来洗脸呢,当心病着了……”
温瑜含糊道:“我烧完火脸上热,用冷水激一激正好。”
她对着水当镜子,洗完脸上那些烟黑了,才去房里找了块干净帕子擦脸。
院门在此时又被敲响,侯小安跑去开门后,对着房里喊:“姐姐,好像是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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