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一院的裴氏臣将癫狂疯笑道:“早知献降后是受此辱,我周氏,宁死不降!叫天下人都看看,这就是降他裴颂的下场!”
他捡起地上一柄染血的长刀,做势便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长史忙喝道:“拦下他!”
“叮”一声锐响,周随手上的刀被一支从院门外飞来的箭打落。
一道冷沉的嗓音自院外传来:“降我是何下场?”
长史和诸将朝院外看去,瞧见来人,不由面露喜色:“主君回来了!”
裴颂将弓交给一旁的亲卫,大步踏入院门,扫过院中的尸体和灵堂内的几l具尸体,脸色便已冷了几l分。
邢
烈在裴颂面前,倒是不敢再狂妄,垂首低声唤了句:“司徒。()”
裴颂扬手便给了他脸上一鞭子,冷冷骂道:蠢货!16[(()”
邢烈脸上浮起一道血痕,低着头一声也没吭。
周随悲笑着问裴颂:“裴司徒觉着,我周家这是何下场?”
裴颂同他对视一眼后,冷冷吩咐:“来人,将邢烈拖下去,杖二十军棍,再罚俸半年。”
很快裴颂的亲兵便上前来拖邢烈。
裴颂看向周随道:“底下人犯事,我自会严惩。”
周随哈哈大笑起来,悲凉道:“我阖府死在我父亲这灵前的,便已不止二十个下人,那猪狗不如的东西还妄想辱我母亲,逼得我母亲自缢,这一切,就只抵得上二十军棍吗?”
裴颂将佩刀扔给他,说:“你若有那个魄力,就提刀去杀他!”
周随双目猩红,捡起裴颂扔给他的刀,喝道:“我如何不敢杀他?”
他拔出刀,嘶吼着冲向邢烈,可他在此之前连只鸡都没杀过,挥刀破绽百出,每一次劈砍都叫邢烈轻易躲了过去,最后累得刀都抡不起来,汗珠子从额前坠下,仍咬牙嘶喝:“我一定杀了你!”
最后一次抡刀朝邢烈砍去时,邢烈不仅轻松躲过,还一记鞭腿踢在周随颈侧,直接将人给踢晕了过去。
他夺过刀欲砍下,长史喝道:“不可!”
邢烈收住刀势,看向长史:“长史,留着这废物有何用?”
长史狠瞪他一眼:“你给我住嘴!”
他朝着裴颂一揖道:“主君,您也试探出来了,这周氏小儿,空有一腔怨恨,却无甚城府,难成大器,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且留他一条性命罢。诚如他所言,雍州献降之后,他周家若是满门死绝,传出去何人还敢再献降?比起他这遭逢此等变故后,对主君不敬的言语之失,主君当以大局为重。”
裴颂视线扫过地上昏死过去的周随,道:“便依长史所言。”
底下人问:“主君,那这满院的尸首如何处置?”
裴颂冷瞥上一眼,说:“拉去乱葬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