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去时,萧蕙娘正拉着温瑜说话,他干娘们则帮忙收拾起了碗筷。
萧厉看了一眼天色,坐到了自己常坐的躺椅上。
火光袭人,周围人声也吵闹,但这些似都同他无关了一般,他像是一头即将在雪夜里外出捕猎的兽,只冷静地、耐心地在等着某个时间点来临。
温瑜在同萧蕙娘说话时,便发现他看似闲散,但整个人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她心中正有些奇怪,便见萧厉再次看了一眼天色,冲萧蕙娘道:“娘,天黑路滑,晚些时候怕路面结了冰更不好走,我先送你和干娘们去那边歇着。”
萧蕙娘便应了声好,又嘱咐温瑜回头闩好门。
温瑜送萧蕙娘出了门,插上院门刚走至门前台阶处时,便听见了打更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更夫似同萧厉相识,在巷口撞见了,隐约还能听见两人的寒暄声。
温瑜没做多想,进屋在火塘边坐下,打算等萧厉回来了,她便回房睡。
怎料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她看着天色,心说那地痞往日夜里不回来,都会说一声的,今日是因为萧蕙娘不在家中,所以他懒得同自己说了么?
她困得以手掩面打了个呵欠,起身欲去把门闩死后回房睡。
哪知刚走出屋子,便见得一道黑影从积着薄雪的院墙上方翻了下来。
得亏温瑜先前便见过那地痞翻墙进来,这大晚上的才没吓得尖呼出声。
她正要说话,却敏锐地发现了不对。
——哪来的血腥味?
随着萧厉走近,他面容叫屋里的火光照得逐渐清晰,身上的血腥味也愈发浓郁。
他做什么去了?
温瑜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萧厉发上沾着霜雪,唇色发白,瞧见她,却似没多少意外的模样,同她擦肩而过时,只留下一句:“记住,我今夜戌时三刻便回来了。”
远处街上传来打更声,现在已是子时了。
温瑜转头看他,见他脚步虚浮,思及他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迈步跟了上去:“你受伤了?”
萧厉扶着门框进屋,火光照出他额角密布的细汗,他看了一眼还燃着的火塘子,说:“灭掉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