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温瑜递来的东西,发现还有张地契在里边,大惊失色:“你拿这些与我做什么?”
温瑜道:“大娘您当日的收留之恩,阿鱼无以为报,只能留些俗物与您了。这铺子是我用绣扇面的工钱和夫人给的赏钱盘下的,您可用这铺子做些小本生意,若是没那个精力搭理,佃出去也是行的。”
萧蕙娘连忙推拒:“这怎使得,你快拿回去,你一女儿家孤身上路,花银子的地方可还多着呢!”
温瑜握住萧蕙娘的手,让她收下:“您就让我尽份心意吧,这铺子已盘下了,我马上要离开雍州,拿着地契也用不上的。”
萧蕙娘红了眼,用袖子揩泪:“你这孩子……叫我可如何是好?”
温瑜道:“您收下就是。”
她又将一盒药油递过去:“二爷身上似有淤伤,这药油,劳您转交给他。”
顿了顿,又道:“我听州牧夫人说,府上的亲兵也是会被教习读书认字的,他若肯留在府上做事,倒也是个好去处。”
萧蕙娘捧着温瑜递过去的药油叹气:“他午间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你往后唤他名讳就是,一个毛头小子,称爷怪叫人笑话的,从前是因他在赌坊做事,同人结拜行二,小安他们才都叫他一声二哥。”
一提起小安,萧蕙娘便忍不住又落泪:“那也是多好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
温瑜轻抚萧蕙娘背脊,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顺变。”
从西厢离开后,温瑜抬眼看了看天色。
已快酉时了,他还没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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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州大牢。
天色已暗沉了下来,天窗处飘下细雪。
萧厉蹲身在牢房前,看着那手拿烧鸡啃得满脸胡须都沾上了油光的疯老头,说:“老头子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疯老头胡须已长得和乱发一样长,早就同野人无异。
闻声,他手上的铁链像是活物般,穿过牢房木栏间隙就朝萧厉抽来,阴声冷喝:“谁教你的目无尊长?”
萧厉一把截住铁链,给他扔了回去,习以为常道:“再用铁链子抽人,下回来看你可没烧鸡了。”
老头便又疯疯癫癫怪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像是哭:“涣儿,要来!涣儿,烧鸡!哈哈哈哈,烧鸡!”
他抱着那只被他啃得齿痕斑驳的烧鸡,继续狼吞虎咽起来。
路过的狱卒瞧见了,啐了口说:“这老疯子这些年,疯癫得越发厉害了。”
萧厉起身,掏出些碎银递给狱卒,“大概是上年纪了,小哥多担待些,我瞧他牢里的枯草有些发霉了,劳烦小哥回头给他铺层新的。”
狱卒笑笑说:“好说。”
他似随口一问:“这是你什么人?我瞧你连着好几l年都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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