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浅浅一怔,问:“你怎在这里?()”
总不能稀里糊涂就被你指了婚不是??()”
萧厉从暗影中走出,月光透过斑驳树影落在他身上,湖风吹得他额前的碎发微乱,他俊逸的五官浸在冷白月色里,一双眼愈显凌厉深邃,只是眼尾晕着醉酒的薄红。
视线宛若带了钩子,晦暗地钉在温瑜身上。
温瑜嗅到迎面吹来的风里裹挟着酒味儿,微皱了眉说:“你喝多了?”
“或许是。”萧厉声线很沉,他像是因醉忘了平日里的礼数,迈步朝温瑜走近。
温瑜平静地看着来人,分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萧厉在只差一步便抵达她跟前方才停下,微倾了身,眉宇间锁着不痛快,一瞬不瞬地盯着温瑜那张在月下堪称完美无瑕的脸,吐息间带着酒气:“为什么要给我指婚?”
身高上的绝对优势,让他此刻给人的压迫感更甚,那双盯着温瑜的眸子黑如曜石。
温瑜微侧过脸,避开他呼出的酒气,道:“陈大人有意招你做女婿,你若能得陈家相助,今后的路也会更好走些……”
“你觉得我稀罕?”萧厉打断她,黑睫垂覆,唇边压着冷笑。
见他隐有怒意,温瑜浅一压眉,眸色倒是平静如初:“陈家有此意,向我请示,此于你亦有好处,我自然没有代你回绝之理,只说一切看你意愿,这应还算不得指婚?”
听得这话,萧厉从在宴前便堵在胸口的那股郁怒,总算是消散了些,神情却仍不见明快,哂笑着反问:“你不已替我做了决定,让我留在坪州么?”
温瑜看着青年冷漠又俊逸的眉眼,沉默了一息,道:“我从最初留你在身边,就说了会将你安置在坪州。”
萧厉朝她逼进一步,高大的身形几乎已将她完全笼罩住,声线低沉凌厉:“我没答应。”
这个距离太近了,但温瑜没有退步。
二人视线相绞,像是猎手和猎手对决,仿佛下一瞬就要撕咬到一起。
却又僵持着,谁都没动。
萧厉打量着眼前这张过分美丽又过分淡漠的容颜,只觉胸腔似被岩浆漫过,滚烫灼痛,他轻滚喉结:“我当初说的是到坪州后再做决定。”
温瑜静默不语。
她此刻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萧厉垂落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声线压抑:“为什么要把我从送亲人选里换下来?”
月上中天,荷塘里蛙鸣声此起彼伏。
温瑜从始至终都平静得出奇,此刻被他这般质问,也只是抬起眼道:“因为我不觉得萧将军是合适人选。”
“萧将军”三字一出来,疏离感立显。
这理由也几乎成了压垮萧厉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像是被气笑了,醉酒的眼尾在月下红得昳丽,随着她一起改了称呼:“敢问翁主,末将不合适在哪里?”
温瑜沉静同他对视,说:“萧将军今
()夜之举,处处都不合适。”
两人相距不过半尺,若不是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个距离已称得上十分暧昧。
听到温瑜的回答,萧厉侧过脸低笑。
所有的不甘和愤怒都在心底叫嚣,在烈酒的麻痹下,烧得他连残存的理智都已半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