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永学嘴唇嗫嚅着,望着胤祚似是有话要说,戚薇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常永学终于开口道:“贝勒爷!从今日起,常永学甘心为您效命,哪怕与常家为敌,在在所不辞!”
胤祚挥挥手道:“言重了,我救戚氏一命不过是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你要是以为我效命为报答,那大可不必!”
常永学抱拳道:“贝勒爷,经此一事,我在常家已再无立锥之地,况且常家也容不下我与贱内,您说得对,当我已经无法忍受时,就需要将其改变了。”
”如此甚好!不出一个月,你就会明白,你今天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你且先回去吧,就当今夜的一切都没生过,会有我的人在联络你的!在这期间,铁云会把戚氏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请你放心!”
“遵命!”常永学一抱拳,然后又与戚薇互相叮嘱了几句,然后依依不舍的分别,虽然刚刚相聚没有多久,但是常永学坚信,他们未来很快就会永远在一起了,他的一生中从未有一刻像这样的确信!
半个时辰后,常永勤在山坡上找到了独自饮酒的常永学,他的这位堂弟此时已经醉的不醒人事,常永学训斥了他几句,然后就让家丁们把他扛了回去……
回到京城之后,铁云安置好了戚薇,又护送胤祚回贝勒府。此时已近宵禁,街上一个人没有,万籁俱寂,连脚步和呼吸声都被放的很大;皓月当空,万物都沐浴在朦胧的月光中。
铁云跟在胤祚身侧,始终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脑海中想着刚才的一幕幕,鬼使神差的开口问道:“主子……你觉得常永学这人怎样?”
胤祚颇有些诧异的望了铁云一眼,自从跟他之后,铁云少有问的时候。铁云脸上神色平静,不过双眼却微微避开了胤祚的目光。
“确是个重情之人!”胤祚淡淡道,顿了顿,又加一句:“不过……难成大事……”此时街上行人全无,而且两人声音又低,自不怕人听去。
铁云微微一叹:“成大事者……莫非都……要如此绝情吗?”
“那也未必,其实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多让人觉得绝情,可能只是他们装出来的样子,譬如楚汉相争之时,项羽要在两军阵前烹煮刘邦的父亲,刘邦却不为所动,世人以为他绝情,可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痛苦呢,只是此时也只有不为所动也许才能救下他父亲一命。”
铁云若有所思,胤祚继续道:“其实这就和买东西一样,譬如你看上一块玉佩,无论你多么喜欢,脸上也要装的平静,最好还能挑些毛病,这样才能讲下价来,我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铁云长眉轻皱,继而舒展开,缓缓道:“属下……明白了……”
“若是像是常永学这般,对儿女之情表现的如此执着,恐怕不是帮了戚薇,而是害了她啊……不过所幸他们遇到了我,本爵保他们一个双宿双飞还是办得到的。”胤祚老气横秋的道,但那神态语气出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就显得有些滑稽。
铁云不觉莞尔,胤祚接口道:“笑什么呢?”
“属下想起来,主子初遇我们姐弟时,对儿女之情的执着倒是比常永学更胜一筹呢!”
胤祚脸上一红,厚着脸皮道:“咳咳……咱们快点走吧,被巡夜的兵丁抓住就不好了……”
跟着胤祚静静的走着,铁云觉得自己心中被冻的硬邦邦冰冷如铁的心结正在缓缓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