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忆了一下躺在停尸房里的尸体,白布掀开,各个冰冷僵硬,神情诡异,一排数下去,总共六个人,“除了身上残留着咒力外,共同点是死于钝器,或者枪支之下,从某个角度来讲,遗体能完整保留下来,已经很幸运了。”
普通人碰上攻击性十足的诅咒,没有咒术师陪同,活下来的概率为0,更别说尸体……
宿三月手指灵活在五条悟的发中穿梭着,热风很快吹干了指尖上的湿气。
五条悟的头发慢慢变得干爽起来。
宿三月缓缓说道:“不过在这个使用枪支合法的国家,不够敏锐、专业的话,十有八九会被误判成瘾君子的斗殴,或者对生活不满的报复。所以我的看法是并不只有这六名受害者,以及诅咒有可能是超控人心的那种。”
在她说完一长串的话,表明暂时没什么要说的后,五条悟开口说道:“分析的很不错呐……”
字句简短到有种敷衍的感觉,这让她扯了扯手上的头发,暗含威胁说道:“说好的交换呢?”
五条悟虚情假意发表了一通要被扯秃的话后,配合着说道:“结合伊地知和那小子提供的资料来看,被确定的第一现场曾经是用于做实验的,初步判断是参与实验的人孕育出来的诅咒。”
“这很好判断吧?资料上还说实验跟人的睡眠有关,而不眠之地这个名称,还是当地居民取的……”
见头发吹得差不多了,宿三月关掉吹风机,将它放到一边,同时走到床尾,将那叠资料拿过来,坐在五条悟身边,指着其中一张有些年代的照片,说道,“最后被人举报使用非法的药剂关闭了,当地咒术师去勘察的时候,差点丢了性命,现在还昏迷着……”
“嗯嗯嗯……”
“我说你也太敷衍了吧。”
宿三月看向五条悟,忍不住抬手捏住他一边的脸颊,拉扯着,没好气说道:“知道你最强,就算特级诅咒在你眼里跟街上的杂草一样不起眼,可好歹跟我说说你看到的东西啊,混蛋悟君。”
「疼疼疼」被捏脸颊的五条悟又一次装模作样喊着,在她举起另一只握紧的手后,见好就好,乖巧说道:“跟三月酱说的八九不离十啦……”
“剩下的一二呢?”她问道。
“应该不是一只诅咒。”五条悟用着轻快的语气说道,强大足以让他蔑视这些,无论是一只,还两只,都一样。
“这样啊……”宿三月想到高层那条站在某处的指令,一时有些出神,指尖施加的力气跟着变小,压根不在意脸颊被自己老婆捏着的五条悟顺势搂住她的腰,倒入床中。
“好啦,别再瞎想了,睡觉睡觉。”
“等等……”
五条悟不顾怀里的人挣扎,卷起被子,窝进被窝里,咔嚓一声,开着的灯也被他关掉了。甚至还厚着脸皮向宿三月索要了个黏糊糊的晚安吻。
艹,迟早有天把你赶去跟沙发睡!
宿三月捶打着五条悟的后背,愤愤暗想道。
深夜,他被细小的呓语吵醒,他带着困意,半睁着眼朝声音源头看去,随后含糊说了句:“什么嘛,不还是做噩梦了。”
侧身将枕在臂弯中的人往怀里带,同时抬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
第二天,压根没考虑让老婆照着上层指示做的五条悟再一次暴力拆迁,砖瓦白墙轰然倒地,掀起巨大、迷眼的尘土,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的身影吞没,失了老巢的诅咒从地底钻出,朝着并肩站在一块的两人飞扑过去。
“这么一来,就算找茬,也找不到你身上去了……”五条悟使用无下限将向后涌来的尘土格挡开,趁着短暂的空闲说道,“全部推到我身上就好了。”
即便尘土飞扬,挡去大半的视线,可宿三月知道,这拆迁拆的很干净,连墙内钢筋都没花一秒的时间,折了腰,“这种情况,你不背锅,也说不过去吧。”
“反正那小子也把帐放下来了,周围的人也都清干净了,胡来一下,也没多大关系。”五条悟毫无负罪感说道。
紧接着将扑过来的诅咒一拳打开花,连着周边飞舞的尘土也被打出一个缺口,露出清爽、干净的空气。
“你会被夜蛾校长骂,还真是活该……”剧本又一次被打乱的宿三月用着平平无奇的口吻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节省时间,让它们一口气全出来吧。”
她掏出早早从香囊中取出的咒印,挥了挥,手中蹿出的火焰眨眼间将它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