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的荧光灯照着一排排的透明标本瓶。
标本瓶里,漂着被切成两半又重新缝合的幼狼尸体、漂着犹如镰刀刀刃的组织、漂着半透明形如触手的器官……
厉行洲盯着那把“镰刀”道:“从5级‘螳螂污染物’上取下的?”
那只5级污染物横扫春台路时,厉行洲人在前哨站,无法亲自处理这只污染物。
等他赶回大地之城时,只看到了抢拍下的照片,并没有看到完整的尸体。
但厉行洲对那双长达5米、股节内侧布满细细密密尖刺的捕捉足印象深刻。
据执行任务的士兵说,就连他们特制的捕兽网都差点被这对捕捉足给划断。
胡天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道:“准确的说,是从那“一对污染物”中的5级雌性污染物上取下的。”
厉行洲眉头一挑:“一对?当时的污染物有两只?”
胡天道:“对。那只3米高的是雄性,是只3级污染物。由于雌雄体体积差异巨大,再加上雄性的尾部扎进了雌性污染物的背部,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看出来这是两只污染物。”
厉行洲的下颌线紧紧绷了起来。
胡天这面还在不停说着,厉行洲已经走到那只存放着幼狼尸体的标本瓶前方。
他问道:“这只‘幼狼’,其实根本不是九眼狼的后代?”
胡天道:“对。这只‘幼狼’,岂止不是九眼狼的后代,它和九眼狼根本就不是一个种群,是完全独立的另一种污染物。它应该是主动选择暂时寄生在九眼狼的喉囊里,在九眼狼濒死时再现身攻击……”
厉行洲缓缓道:“污染物……在‘合作’。”
胡天沉默了半分钟,摘下眼镜,用白大褂擦了擦镜片,忧心忡忡道:“您也是这么个看法?我确实有这个担忧……”
他重新戴上眼镜,取过一沓纸,用无针订书器草草钉了下递给了厉行洲:“厉将军,这是我们报告的初稿,里面就有污染物的‘快速进化’和‘学习’的内容。”
“我们也在论证,污染物的这些变化,对下一次的畸变期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厉行洲快速翻阅着手上的报告。
其实对于非专业人士来说,这样一份报告,而且是结论不明的初稿,充斥着令人痛苦的术语,十分难懂。
但或许是从小对污染物研究耳濡目染之故,厉行洲总是能精准地理解每一份报告,甚至还能反过来对胡天他们给出一些提示。
今天也是如此。
胡天和厉行洲讨论完,神色激动地奔回办公室,准备再去跑一遍测试模型。
厉行洲也离开了研究所。
尽管今天看到的只是初稿,尽管对于下次畸变期究竟会发生在哪个区域、会有什么程度的畸变体还没有最终结论,但厉行洲心里已经有轮廓了。
不断学习、不断伪装、不断进化的污染物吗……
厉行洲坐回车里,揉了下眉心,接通了周中尉。
快速说完最要紧的几件事后,厉行洲问道:“之前江教授提到的庄园和冬眠舱,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