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压低声量,转身轻送二人后背,往内院推,“你们先走吧,人多了才要吵起来,我来应付。只帮我听着些,真出事,喊几个人来。”
望春逢秋两个也是头一回见如此粗鄙之人,扭头再看那几人一眼,只觉他们长得像堆成群结队的猢狲,领头那个笑得好生猥獕,将她们脸都吓白,赶忙从后院跑出去。
等跑到冯府角门口了,望春问:“你说青娥认识那帮人吗?她真能应付?”
逢秋一把拉她进冯府,“当然不认识,还不到门房叫几个哥儿去看着点!我找老夫人回禀!”
“…嗳,嗳!”
二人分完工,各自跑远去,她们这两个大丫鬟是老夫人跟前长起来的,和半个女儿没两样,换别人可不敢如此冒失地跑到老夫人跟前告状。
老夫人听说过青娥,中秋才吃过她送来的花雕,提起拐杖不慌不忙,“那就叫门房的人去看看,别真是遇上无赖了。南门那儿的哥儿呢?见到这种事早就该拦下的,怎么还任人在府门外滋事。”
望春心有余悸,愤愤道:“那帮不中用的,准是跑哪儿赌钱玩牌去了。”
老夫人朝望春招招手,叫她到身畔来,“好了好了,你就安生等着门房回禀。”
言讫,右手边的人影突然一动,老夫人惊愕问:“俊成,你站起来做什么?”
冯俊成魂不守舍地支吾,“有东西落在书院里,我去拿回来。”
“什么东西不能叫王斑去拿?”
“王斑也去。”
谁还拉得住他,冯俊成提膝出门,王斑赶紧跟随,小声道:“门房的人已经去了,少爷您就别跑这趟了。”
“我看一眼。”
冯俊成放心不下,从角门出府,隔老远就听见酒缸爆裂的脆响,和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
酒铺里,青娥看着一地的瓷片和酒液,心疼得滴血,“你们这是做什么?大路朝天,为何偏要在这儿找不痛快!”
“我痛快啊。”
那青皮狞笑着朝青娥走过去,“就是不知大嫂能否行个方便,赏我个更痛快的。”
他看向身旁兄弟,“赵琪这狗娘养的,艳福是真不浅,这娘们放哪不是个头牌?”
男人说完荤话笑得前仰后合,也是此时冯府的几个哥儿闯进来,乌泱泱将门口都给堆满了,简直密不透风。
这些哥儿养在冯府就是看门子的,一顿能吃三四个白面馒头,身强力壮,不知比这几个青皮看上去高壮多少。
冯府哥儿站出来问话,“你们几个是干什么的?我们家主人隔三面墙都听见你们这儿吵吵嚷嚷,知道这后头是谁的府上吗?”
几个青皮本来还打算横上几句,发觉惊动了大人物家的门房,赶忙见人下菜,点头哈腰地赔罪。
“几位哥哥,你们有所不知,这娘们的男人他和我们认识,我们路过就来想进来看看,一不小心碰翻了酒缸,都是误会。”
“误会?我看你们倒像是专程来寻仇的,有什么话到官府去说,再敢在冯府门前生事,保管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