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我还叫你起来?”
青娥想哭归想哭,道理还是讲的,没再说什么,只是偎着他抽噎,过了会儿,闷声问他:“我这样动不动就哭,是不是叫你觉得烦?”
抵着她发顶的下巴左右蹭了蹭,是在摇头。
他不嫌她,她倒更难过了,“我怎么一点不顺心就想哭。”
“我娘说她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是不是越文静的小孩子,在肚子里就越闹人?我觉得茹茹还是像我多,要能生个全然像你的就好了,乖乖的,喜欢捧着书。”
说到这,已经在发愁了,“茹茹认个字都坐不住。”
冯俊成只是问:“我乖乖的?”
青娥抬起脸来咯咯发笑,她也晓得他这是在刻意逗她高兴,这段日子的情绪就是如此,哭得快,笑得也快。
冯俊成轻轻吻在她额头,“不困了?”
她摇头,绵绵的吻从青娥额头来到下颌,紧接着下巴划开了衣领,从左到右将白胖的雏鸟唤醒。青娥浑身直颤,透过床帐的缝隙能瞧见外头吹熄的红烛和贴了满屋的囍字。
花烛还在,这会儿洞房,也不算迟。
她咬唇问:“怎么进才会浅呀?”
“不知道,我尽量小心一点。”
他真的很小心,小心得像在青娥脚心拿羽毛搔痒,叫她扭动着身子吸气,嗓子眼一出声就只能发出几声“猫叫”。
她被抱坐起来,两臂紧紧圈着他胸膛,咬他的肩,亦或是偏首尝尝他嘴里的酒气。不留神多往下坐了点,还来不及撤身,先被酥麻的快意行便全身,急雨过后软绵绵睡倒。
翌日红燕要进来叫早,殊不知屋里两人早就醒了,正急着销毁昨夜“罪证”。
青娥一个劲拿绢子蘸水,擦褥子上的痕迹。
冯俊成叫她别管了,何必弄得那么狼狈,“擦了还得等干,不如藏起来算了。”
青娥举目瞪他,“不帮忙就算了,还说风凉话!这么大床褥子,藏哪去?床上没褥子像话嚒。”
她手上擦得越发用力,“你娘劝我这段日子和你分房,要是叫她知道我意志这么薄弱,肯定要把我弄到她院里去。”
“那你预备怎么处置这褥?”
“嗳。”
青娥还真灵机一动。
等门打开,红燕端着热水进来,刚要往铜盆里兑水伺候洗漱,就瞧见那盆里委屈地团着一张大红褥子。
小丫鬟懵懂问:“这是怎么回事?”
冯俊成本来在内室套外衫,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竖起耳朵,想看她如何应付。
青娥笑笑,“少爷昨晚喝多了酒,吐在床上,那褥子就扔了吧,也别告诉太太,省得她担心少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