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拙的损失惨重!
回忆倒退到拓鲁被人背进医院的那个夜晚,他的小弟像是要赶着逃命的样子,把人往医院一扔,转身跑了个没影。
麻乌是个没钱寸步难行的地方,医院也一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先交钱。
保安已经就位,就差把人当野狗一样捡出去扔街上了。
小护士眨巴眨巴眼睛盯着陆拙看,模样可怜巴巴的,她一进医院就跟着陆拙做事,能干又乖巧,可好死不死是个心软的性子。
陆拙叹了口气,扫了眼地上血糊糊的人。
没怎么变,还是干净利落的寸头,只是右眼下面多了一条细长刀疤。
即使已经晕死过去,眉毛却依然高高吊着,一看就不是他能惹的人,但,鬼使了神差:“准备手术,钱从我账上扣。”
“哥,你钱还够的扣吗?”小护士的话把两眼摸黑的陆拙从回忆中拉出来。
陆拙扶住额头,拇指按在太阳穴上,免得它突突跳着发疼:“不够,把人拉出去自生自灭好了。”
话虽这样说,但陆拙还是大义凛然地走进了病房,这是他学医从业十年来刻进骨子里的职业道德,俗称“医者仁心”,和对方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陆拙蹲在拓鲁身旁,盯着他看,他胸前到腹部都缠着厚实的纱布,有好几处位置已经渗出血来,还真是命贱又命硬。
陆拙伸出手,想着先把他扶上病床再说。
“喂!你……啊——艹!!!”
话音戛然而止,在陆拙手指即将触碰到拓鲁的身体时,他猛然抬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过来,与此同时,飞速地从手背上拔下针头直直地挥向陆拙的眼睛。
这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像他这种刀尖舔血的人,速度都快得吓人。
所以真的好险,差点陆拙就瞎了一只眼睛。
那针头偏了准头,狠狠地插在了陆拙的脸上,疼得他眉心拧成了一个死结,捂着脸浑身打颤,小护士飞奔过来。
拓鲁愣住了,茫然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手背上的针眼冒出血珠来,很快流成一条线。
他挥手甩了甩,语气似乎有些遗憾:“啊,是你。”
说完,紧咬牙关又露出了便秘一样的可怖表情,毒瘾又开始了。
又过了几分钟,保安赶来了,四个壮汉才架住一个刚从阎王殿逃出来的小年轻。
~~~
但陆拙出人意料的很快平静下来。
他盯着镜子前的自己,一个小孔而已,不至于留疤,甚至不需要包扎。
做人嘛,得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