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鲁走到德卜面前时,他身着西服,戴着眼镜,端了杯咖啡,正襟危坐在庭院中看报纸,神情专注,乍看像一位温厚的学者。
他抬眼,语气淡然:“鲨神没了?”
拓鲁不答,由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从上至下打量他。
那是乾哥的眼睛。
“我跟他讲过,疯狗的獠牙早晚会撕烂我们的咽喉。”德卜放下杯子,合上报纸,“国际形势愈发紧张了,杜先生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
拓鲁仍旧沉默不语,他没必要说话,敦奎已死,他只是来取他应得的报酬,没有人会和报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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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卜又说:“你比乾东更像受过特训的人。”
特训,的确没有,他不过是一头从野兽嘴里活出来的怪物。
拓鲁举起枪,弹夹中只剩了最后一颗子弹,德卜的路到头了,他的路也到头了。
枪声响起,四面八方的人蜂拥而来,拓鲁唯一的挡箭牌是德卜的尸体。
很多事情他还没有查得水落石出,炳文没有死,乾哥的仇未能报,但是……
他累了。
拓鲁滑跪在地,闭着眼等死,但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吸引了那些杀手,有一群身影替他挡住了攻击。
有个人在混乱中扛起他,飞快地奔跑起来:“哥,撑住!”
居然是丧狗!
还以为他早死在了鲨神刀下,没想到小泥鳅格外难抓。
在拓鲁的要求下,丧狗将他扔到了陆拙眼皮底下。
他是他保命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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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拙抬起眼,懒散地问:“所以,你是在利用我吗?”
“不是啊!”拓鲁的语气比他更懒散,“我只是在寻找最优解。”
陆拙噗嗤一笑,只觉得诙谐,:“你读过半天书吗?你懂什么叫最优解?”
“想要手刃亲父,试图在黑白之间划分出明确界限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但你是真想弄死他?没有陆燕衡,你活不……”
“错了,”陆拙打断他,“顺序错了,不是陆燕衡让我活到现在,是正因有他,我才不见得能活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