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招呼自己的孙子:“二狗,快回家。”然后,朝别的孩子也大喊:“都回家去,别玩啦,都回家。”一步闪过元泽,伸手拉住自己的孙子,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咣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元泽木可可愣在当场。石头上来捅了捅他的后腰:“元泽道兄,道兄元泽,你这人缘也太次了点吧?”
元泽被他说的满面通红,便又走上前去,“啪啪”的敲了敲院门,叫道:“顺水爷爷,你不认识我啦?我是亮子呀。您怎么啦?您开开门。”
院子里半晌没有动静。元泽越想越难受,自己的家没了,村子里的人还假装不认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他越想越生气,手上的劲儿也越来越大。
甄玉楼瞧出不对,刚要上去制止,却听的“哗啦”一声,元泽已是一掌将白老头家的院门拍倒了。
院门一倒,元泽也是愣住了。只见白老头站在院中顿足捶胸:“这是怎么说的?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们家已经遭了天罚,难道还要全村的人都跟着陪葬吗?”
元泽一惊,大步走到老头面前说道:“什么天罚?你说清楚。”
老头看着元泽通红的眼睛,也有点害怕,颤抖着说:“那天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你们家‘轰隆’一声就没了。还出来好多魔鬼,杀了你爹,难道不是天罚吗?既然你已经被人救了,还回来干什么?”
“谁说是天罚?”
“村里人都这么说。”
“啪”元泽一掌就将院子里的石桌拍掉了一角,大吼道:“为何如此诋毁我家?我爹娘当年在村里与人为善,帮过多少人?他们不在了,你们不念着我家好处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如此诋毁?”
白老头听闻此言,也是一声叹息:“唉!亮子呀,你爹为人古道热肠,你娘待人宽厚温和,这些不光老头子我记着,村子里的很多人都记着。你们家都是好人,是实诚人。可是,发生的这事实在是太诡异了。虽然你让一个老道救了,而且老道走的时候把那些怪物的尸体都处理了,但是当时有人亲眼看到了那些怪物,明显就不是这人间应该有的东西呀!你说,这不是老天爷派来的又是什么?你让村里人怎么能不害怕?”
元泽更生气了。无知就可以给人乱扣帽子?这帽子一扣,列祖列宗都要跟着在地下蒙羞。真是岂有此理!
他刚要发火,甄玉楼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莫生气。我来说吧。”然后转过头对白老头子说:“这位老者,元泽道兄一家为魔所害,岂能说是天罚。元泽道兄修道十余载,就是为了在人间除魔,避免更多的人家发生类似的悲剧。他为人间正道而战,他的家人怎能遭到如此诋毁?他前几日方才力战强魔,救了一城人的性命。今日回乡,也是要捉拿魔头,以使家乡免受荼毒。你们如此诋毁他死去的父母,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老头子听到这里,又叹了口气说:“这位公子,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之地,乡下人没什么见识。一天到晚的种地干活,图个啥?不就是过个安生日子吗?你说的那些,我们没见过,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想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至于你说的除魔这种事,我们不关心更不想知道。你们还是早些离开吧,庄稼人的日子经不起折腾。”
甄玉楼见老头子如此固执,便不再废话,而是直接问道:“我们过来就是想问一下,鱼骨峰在哪里?没有要打扰你们的意思。”
老头沉吟了一下说:“传说离这里六十里地有一座山峰,形似一条站着的鲤鱼。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鱼骨峰?”
甄玉楼连忙问道:“在什么方向?”
老头道:“北面。翻过村北面的山,一直走就能看到。”
甄玉楼一抱拳:“多谢老人家。”转身拉起元泽出了院子。
走了几步路,白老头从院子里出来,朝着元泽的背影喊道:“亮子,我会告诉村里人真相的。我这把老骨头,在村子里说话还有人听。”
元泽顿了一下,又和甄玉楼、石头继续前行了。他没有回头,害怕老头看到自己已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
走出村子,又来到了他家的废墟前。许亮跪下磕了三个头,心里说道:“爹、娘,孩儿已经长大了,也给你们报了仇。你们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会把妮子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