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膝下幼子听说读书极好,想必科举一途也绝非难事;
再有您长孙听说很有乃父之风,将来前程怕也不短。如此,我们两家做亲,岂不是正好合适?”
元春越听越觉得家里的男儿前程一片光明。若不是肃王妃还在眼前,她怕是要跟王晴嘀咕。论前程,是肃王妃占了荣国府的便宜了。
王晴只觉得肃王妃极为难缠,她也只好放出大招了:“王妃容禀,我那孽障当初闹了一出“衔玉而生”的流言,便是能科举,前途眼见已经断绝;
我那长孙看着倒还不错,可我不喜他是遗腹子,当初我便一心认为是那孩子偷了我长子的寿命,多年下来很是疏忽,将来那孩子便是真有本事,恐怕碍着我也不会如何帮衬家里。”
肃王妃端起茶杯垂眸一笑,只管喝茶。这些事情她都已经提前调查清楚了,再说当初通灵宝玉的事儿她也听说过,就连宫里都认为这是无知妇人为了内宅争宠闹出来的戏码,根本上不得台面,更加没人相信贾宝玉“衔玉而生”的事儿了。
至于贾兰的生母被禁足的事儿,她只看到眼下贾兰虽然明面上被几位长辈忽视,但贾宝玉对贾兰十分照顾,甚至贾兰的日子过得比从前在生母跟前的时候更好了几分。
至于贾兰是否记恨王晴禁足他生母跟那几年的忽视。反正这事儿绝不会闹到明面上来,贾兰还必须要尊重孝敬王晴这位祖母。
其实要肃王妃真心说,她固然看好贾家将来的发展,其实更加看好的是王晴这位内宅的主人。
荣国府两房怕是在贾母去世以前都不会分家,而王晴从前掌管内宅二十年。
如今虽然看似退下来了,其实新顶上来的王熙凤不光是她的内侄女,还对她言听计从,就连大房唯一出息的贾琏也将她视作生母一般。
而贾琏虽然不是科举出身,但若将来肃王真的上位,他一定不会放过贾琏这个能干实事的人,所以将来破格提拔也极有可能。
本来肃王妃娘家大哥膝下有一个跟贾宝玉差不多年岁的姑娘,只可惜她查到贾家有意跟林家做亲,贾宝玉的婚事怕是插手不得了,这才退而求其次,给她幼弟求娶被王晴教养出来的迎春。
反正不管是从贾赦论起,还是从贾琏身上看来,迎春其实跟她家幼弟还真配合得起。
王晴看肃王妃连“通灵宝玉”都不以为意,可算是明白这上头对贾宝玉什么态度了,她不由得有些泄气,心里想着等回去就让贾政安排宝玉回金陵考试!
元春根本插不上话,不过她也抓住了重点:宫里对宝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那枚宝玉感想平平。所以将来宝玉的前程还是十分光明的,她也不用时刻挂心此事了!
王晴跟元春母女俩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被肃王妃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加深笑意,放出最后一击:
“我父亲已经跟贾将军交换过信物了,就看您家什么时候方便,如此,我们两家便好继续走礼了。”
王晴只觉得十分憋屈,好似她上蹿下跳了半天,可对方纹丝不动,甚至还一脸懵逼地用眼神询问:你在干什么?事情完了吗?完了我就先走了!
王晴暗中吸气,做最后的挣扎:“原本我家姑娘及笄之后,我们虽然也带她出门做客,可从来没准备近两年就把孩子嫁出去,这怎么着也要等到孩子过了十八才好。”反正我家姑娘一定等得起,就看你家公子能不能等了。
肃王妃还是不以为,但她身后的嬷嬷就有些微词了,“那为何您家如此积极带姑娘出门宴客呢?”
王晴觉得自己好似终于扳回一城,笑着答道:“我们家给姑娘举办了及笄礼,表示姑娘已经可以相看了。可若是从此我家没有丝毫动静,外头岂不是要胡乱猜测?
可女儿家的婚事本就要慢慢相看,我准备一两年的时间来相看,再用一两年的时间来确定,最后走完六礼,我家姑娘刚刚十八,此时成婚正好。”
元春低头忍笑,嬷嬷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谁家的账是这样算的?按这样说,姑娘真要等出嫁的时候,二十都要有了!
这番变故是肃王妃没有料到的。不过她也不着急,反正能做主的只有迎春的生父贾赦。
只是她也不好扫了王晴的面子,只好说道:“这事儿也无妨,我们两家慢慢商量便是了。再说我小弟三年过后要继续春闱。若我家真有运道,您家姑娘进门便是翰林夫人啦。”
王晴在心里绝倒,这肃王妃还真是大不过。因此拒绝了肃王妃的留饭,她灰溜溜地回了荣国府。
而肃王妃这边对荣国府是更加满意了,还跟嬷嬷说道:“今日夫人说遍了荣国府的不是,可没有一句说她们家姑娘的不是。可见她是真心疼爱几位姑娘们,如此,这教养就一定不会差了去。”
嬷嬷回想了一遍,王晴的确没说过姑娘的短处,便是谦虚两句也没有,她也忍不住感慨:
“这位夫人可真是疼爱孩子,听侧妃身边的丫头们说,当初夫人进门来陪产,时常当着大家的面儿夸赞侧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