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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6页）

我忍着心中的烦躁，火速离开医院。

说不失望是假的。

我不想相信我的母亲是这样的人。

她的精神面貌，看起来也不像需要住院的，和张晚晴说的根本对不上。

我思考的间隙，车已经驶入张家老宅。

我快要见到爷爷了。

我忍不住将指甲陷进汗湿的手心，劝自己不能怂，总归是要面对的。

一路上，路过小时候经常玩耍的花园，看见爷爷给我们亲手搭的秋千架，还有我和张筠宁小时候最喜欢躲避的树屋。

最后，看见触摸过无数次的雕花大门。

我对自己说，一无所有的张淮月，有什么好怕的呢？

屏住呼吸，推开大门。

我已准备好胸膛，迎接这最痛的一刀。

12

爷爷闭眼坐着，仿若老僧入定。

我进来许久，除了管家爷爷来上过一次茶，便一直晾我在这里。

我默默低下头，虽说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有种像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眼眶发酸。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爷爷。

良久，爷爷开口「杵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打算解释一下？」

我迟疑了，不知说些什么。

「我……」

「我什么我，快扶我到那边歪一下，坐久了老腰受不了。」

我受宠若惊，连忙道好，小心扶着爷爷到塌上。

「丫头，你失约了，你上回来明明说过两天就来看爷爷，这么久没来，连个道歉都没有。」

爷爷吹胡子瞪眼道，短短几句话，将我拉出了绝望的深渊。

我眼眶发热，感觉心脏在胸腔里扑通扑通跳动

爷爷用他朽木般的手掌抚摸我的脑袋，酸涩、委屈一股脑儿的钻了出来，浸湿我的脸颊和爷爷的衣袖。

「爷爷。」我像小时候那样，扑到爷爷怀里，被爷爷抚着背哄着。

「爷爷错了，爷爷忘了小月亮最爱哭鼻子。不行哭了，再哭就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