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埋头吃饭,闷声回道:「哦。」
而后他拿起旁边的酒倒了一杯递给我,「夭夭陪我喝一杯吧。」
酒饭本就是我准备的,所以我不曾防备,一饮而下。
可烈酒入喉,我的意识竟开始模糊,周恪何时对我下了药!
绝望与悲哀侵入我身上的每一寸骨,我如坠冰窟,他又要将我送给谁?
13。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我未曾料想到那日周恪竟会跟着我,他亲眼看着我与他的兄长在密谈些什么。
于是他回府质问了周旻言,周旻言本就觉得我的方案太过冒险,胜算极低,便与周恪坦言了。
在我给周恪的饭菜里下迷药时,周恪反手就将我迷晕了。原来他自小受过训练,普通迷药对他根本无用。
醒来时,我是在一处陌生的营帐。
这时周旻言进来了,深沉的看着我虚弱不已的模样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颤抖问道。
周旻言与我说,周恪在得知我的打算后,便决定将半阙军机部署图交给魏其风,而他留在魏其风身边,在魏其风得意忘形之际,以身作饲,找寻机会杀掉魏其风。
「那是魏其风的大帐,他如何有机会!」
我踉跄起身,身体里的药效尚未过去,只能没出息地坐在地上垂泪。
「这你就不用管了,周恪已经向陛下立下军令状,此去唯死,以烟花弹为信。」
我想起那几日周恪的早出晚归,难道他就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替我完成任务吗?
「李夭夭,我弟弟也不仅仅是为了你,你莫要愧疚,回京之后,你还会是郡主,这点从不会改变。」
14。
小皇帝与周旻言的营帐休驻扎在城郊不起眼处,周旻言的另一处军队正在与魏其风的人交战,死伤惨重。
这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若不然,无法与周恪和周灼华里应外合。
周旻言与我常常守在小道等着周恪的信号,他也在焦灼周恪到底会不会如约完成任务,毕竟他是以周家一家老小的性命作为赌注。
而我,此刻只希望他能活着,活着就好,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
15。
黄色烟花弹绽放在山野天际,没来由的恐慌与不安让我喉头涌起血腥,魏其风的毒,要复发了。
我失控抓住周旻言的手臂,「这是什么意思!周恪还能不能回来?」
周旻言面色沉重,紧紧抿着唇,良久才盯着我一字一句道:「身死,事成。」
我无力垂下掐着周旻言的手,本就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霎时灰白,呈现出一片死气。
我倏然把头转向一边,视线刹那模糊,双手捂眼无法抑制地恸哭出声,那哭声尖利,像刀子一样呜咽在山谷处。